佐藤株式会社的动作很迅速,第三天,新的技术负责人田中次郎就赶到了沪市,涩谷平太收拾好行囊,灰溜溜的回国了。
佐藤株式会社和焦乐山等人的联系更加密切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过来拜访一下。
焦乐山也和革钢那边取得了联系,并将东国的宣传材料送回到革安。
革钢的领导看完佐藤株式会社的宣传材料后,也对东国的这些先进设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们派出了专门的设备小组与东国进行了接洽,双方初步达成协议,在佐藤株式会社结束沪钢的工作之后,便会启程去革安,对革钢进行一次访问。
这些后续事宜就与林致远无关了,他每天的生活规律的很,早起跑步,然后下车间学习工作,每个周日跑到火车站去接姚叶,然后两人一起去静安工商银行兑换国库券。
几周时间,林致远手里的资金就犹如滚雪球一般,飞速的膨胀到了九万元钱。
之所以膨胀的速度如此之快,还要归功于姚叶。
姚叶收购国库券的途径很窄,只限于铁路内部的那些同事,不像林致远和李钢,背靠革钢庞大的职工群体,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就可收购到足够数量的国库券。
在收购了几次之后,与姚叶熟悉的那些同事手里的国库券都卖光了。
姚叶又不想舍弃这么好的赚钱途径,她便跑到站前地区的金融大厦,那里是一个类似静安工商银行小广场的地方,常年汇聚着一群倒腾外汇、国库券以及革安地区企业内部债券的人。
姚叶就从这些人手里收购了一些国库券,当然价格要比同事那里贵一些,大约是八十元至八十五元能收购到面值一百的国库券。
虽说是成本增加了,但是要多少有多少。姚叶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致远,林致远马上打电话给姐夫李钢,让他每周都去金融大厦下面买国库券。
就这样,李钢每周都能收到足额的国库券,虽然利润率从百分之四十多掉到了百分之三十多,但是交易频率增加了,交易总额也在不断扩大。
三万的本钱一周时间就变成了四万,下一周又变成了五万四……
随着本钱扩大,每周交易带来的净利润,从最初的一万元,变成了两万元,三万元……
以致林宁静每周接到弟弟的汇款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的工资每月七十六元,一年下来才九百多,可现在每个礼拜从她手里经过的钱都是几万几万的。
这在八十年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林宁静害怕这真的只是一场梦,有一天梦醒后,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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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清晨,林致远换上回力运动鞋,出了招待所。
门口,苍井兰依然像平时一样等待着他。
林致远极自然的抬起手臂,喊了一声苍老师。
苍井兰白玉般的脸颊下面透出了一点点胭脂红,她撒娇般的跺了一下脚,“林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师,我的职业是翻译。”
林致远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苍老师。”
苍井兰很无奈。
两人每天都在一起晨跑,越来越熟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致远开始喊她苍老师,苍井兰几次抗议都无果。
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苍井兰对林致远越来越了解。她惊奇的发现,这个帅气的神州男人知识量极为丰富,而且说话特别风趣幽默,和他聊天永远不会嫌闷。
这打破了苍井兰心目中神州男人刻板严肃的旧印象。在苍井兰没来神州时,她认为这个国家幅员辽阔,但是又封闭落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应该没什么见识,是林致远彻底改变了她的固有想法。
“林桑,你是我认识的神州男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苍老师,你是我认识的诸多老师中最爱运动的一个。”林致远又说了一句让苍井兰摸不到头脑的话。
“林桑,你什么时候回革安?”两人并肩奔跑在小路上。
八月的沪市,只有清晨这短暂的一段时间稍微清凉一些,所以苍井兰最爱沪市的早上。
早上有清风,有露珠,还有永远有趣的林桑。
“本来预计是十月中旬结束学习,但是看现在的进度应该可以提前到九月末,苍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去革安?”
苍井兰很认真的回答道:“我们的工作将会在这个月底之前完成,社长要求我们先回国,准备充分之后再启程去革安,我估计要在十月之后,林桑,到时候我们又会见面了。”
“行,苍老师,如果你去革安,我请你吃东北有名的杀猪炖菜。”
听到杀猪两个字,苍井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恐惧,她根本不知道林致远说的是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翻译,她有她的骄傲,绝不能让林桑发现自己的无知。
两人渐渐远离了招待所,跑到了沪钢附近的一处小市场里。
他们两个都吃腻了招待所的早餐,自从林致远发现这个小早市之后,世界就向苍井兰打开了一扇神州美食之窗。
神州人的早餐实在是太丰盛了。生煎,小笼包,豆腐脑,豆浆,鸭血粉丝汤,煎饼果子,小馄饨……
从此以后,除了阴天下雨,苍井兰再也没在招待所吃过早餐,这也成了她和林致远之间共有的一个小秘密。
很快,两人面前就摆了两盘生煎,两碗豆腐脑。
苍井兰吃的眉开眼笑,下筷如飞,转眼间,一盘生煎都被她消灭了。
林志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凝视着她。没来由的,苍井兰的心突然加快跳动。
“苍老师,是不是你们东国的女孩子都这么能吃?”林致远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气的苍井兰恨不得将碗里的豆腐脑扣在他脑袋上。
“林桑,你这样太没礼貌了,如果你不改正,将来很难找到女朋友。”
“苍老师,如果你不改变你的食量,恐怕也很难找到男朋友。”林致远针锋相对,把苍井兰气得哑口无言。虽说她是一个汉语翻译,但是终究没有说母语的林致远牙尖嘴利。
几乎每次,苍井兰都被林致远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可恶的林桑了。隔三差五的,苍井兰就要在心里暗暗发一个这样的誓。
但是第二天,她就总是鬼使神差的守在招待所的门口,期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男人让她原以为平平无奇的神州之旅变的异彩纷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