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鹿安忍着从鼻子上传来的疼意,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被你撞得疼……”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别跑。”
不跑会被坏人抓住,她不跑不行。
温鹿安边抡着两条发软的腿边喊:“对不起。”
“算了,看在你声音好听的份上,老子就不追上去要赔偿了。”周盛摸着后脑勺喃喃自语。
后面的妇人看到温鹿安跑进人群,见抓她无望,一脸阴鸷的掉头回了巷子。
“呜呜呜……”
“呜呜呜……”
不止妇人骗她连小孩也骗,她好惨好惨啊。
出来第二天就被社会上了一课的温鹿安,此时正在痛哭。
子时。
隔壁,周盛啪的一声掀开被子坐起身,脸上阴云密布:“他奶奶的,都哭了半个多时辰了什么还没停,娘的!她没哭死他都要被吵死了。”
“笃笃笃。”
周盛很不耐烦的曲手敲墙。
“呜呜呜……”
“笃笃笃笃笃笃……”
“呜呜呜……”
周盛……
敲了一会儿,隔壁的哭声还没停。
周盛怕在敲下去会影响到其他人,一恼之下翻窗进了隔壁房。
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淡淡月光,周盛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蛹,清晰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周盛走过去,掏了掏耳朵:“喂女人你别哭了,再哭老子就封住你的嘴巴。”
温鹿安:!!!
男人的声音?她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一定是她听错了!
“呜呜呜……”她好可怜,被人骗了就算了,如今竟还幻听了。
周盛怄死了,抬手就去掀温鹿安身上的被子。
被子被人拉这么大的动静,温鹿安不可能感觉不到,她愣了下后,发出一声啊的尖叫。
可惜刚啊出声,嘴巴就被一只犹如蒲扇般的大手捂住了。
温鹿安:“唔唔唔。”(又遇到坏人了)
“别喊,我是住你隔壁的客人。”
“唔唔唔。”
周盛把温鹿安的双手扣在膝盖上,随后另一只大手重重压上去,让她再不能动弹一分。
温鹿安眼泪汹涌而出:她真的好惨好惨,白天刚被骗晚上屋里又进贼人,老天爷再见,阎王爷我来了!
粗粝的大手被源源不断的泪水浸湿。
周盛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能哭的人。
“啧,你是大江吗?”
温鹿安:“唔唔唔。”
(什么意思?要杀要剐赶紧的。)
“瞧你哭得跟发大水一样,老子的手都被你弄湿了。”掌心下又软乎又湿,周盛语气不禁变戏谑。
温鹿安:她哭得怎样,关他屁事。
周盛低头,这时才发现掌下之人的眉眼,如朵水仙一样漂亮。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好看极了,就像银子一样,让人不禁神往。
周盛也不是没见过美人,“咳”他清了清嗓子后道:“你哭了半个多时辰了,扰得我睡不着。”
“敲墙你也不听,没办法老子我只能翻墙进来。”
“我真的是隔壁住户,所以一会儿我放开你,你不能喊知道不?”
温鹿安点了点头,等这个坏人的手一拿开她就拼命喊救命。
周盛见此把手撤开。
“救……”
周盛顾不得惊讶,连忙又捂住温鹿安的嘴。
他一副咬牙切齿:“喂!你怎的出尔反尔,你要是这样,我就把你打晕了。”
温鹿安的泪水顿时比刚才流得更凶。
周盛恶声恶气:“老子又没把你怎样,你哭什么哭。”
温鹿安:他都对她这样那样了,还没对她怎样?这个坏人真的太坏了,呜呜呜……她的脸不干净了。
周盛:“女人你再哭,我就扒光你衣服了。”
温鹿安睇泪连连的美目瞬间瞪大,死死忍住要掉出来的眼泪。
“呵呵这样才对吗,忍住了,要是敢掉一颗老子就扒一件衣服。”周盛阴笑着威胁。
温鹿安:坏人坏人坏人。
两刻钟后。
温鹿安惊恐、不安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
从刚才就一声不吭盯着她看的周盛缓缓开口:“现在能跟你正常说话了吧?”
温鹿安点点头。
“不会再喊人了?”
她再次点了点头。
温鹿安想明白了,眼前的男人要是想害她,刚才早就动手了,不会等那么长时间。
周盛放开手,双手抱胸,一脸质问:“说吧,为什么哭那么久?还有我敲墙示意你停下,为什么不停?”
“难道是想挑衅我?”
周盛宛如潭水般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温鹿安。
温鹿安缩了缩身体,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做完才轻启红唇解释:“我太伤心了才哭得那么久。”
“至于为什么我没听到敲墙声,是因为我用被子盖住头了。”
“这位壮士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不会再哭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明日我会给你歉礼的。”
周盛:“呦,没想到你还是个知礼数的。”
她自小不仅被宫里的嬷嬷教导还被现在的相夫人以前的娘亲,手把手的教各种事物,她当然知礼数。
温鹿安想到此不由得扬了扬下巴。
周盛冷笑:“既然你知礼数,那你白日为何撞了我便跑?”
温鹿安再次一愣。
她今天撞到的人是他?
她撞到他时一直低着头,他是如何认出来的?
荷包瘪瘪她也没看到他脸,要不……
“我今天没撞到人,你认错了。”
温鹿安捏着被子,说这话的时候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得吓人。
这回换到周盛怔住了。
没想到看起来挺乖巧的一个人,竟然还会耍赖。
“前面刚说你知礼数,这会儿你就翻脸不认账了。”
“那句女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话,果然说得没错。”
温鹿安黛眉狠狠一皱:“胡说八道,这些话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
“你还不要脸。”
“那里有人跟女子说什么提不提裤子的事……”
后面的话,温鹿安羞得实在说不出来了。
周盛如墨水般漆黑的瞳孔划过一丝笑意,快步去桌边把煤油灯点亮。
裹着灰色被子,长发披散,素面朝天脸色绯红的温鹿安就这么明晃晃的映入周盛的眼帘。
没多少文化的周盛脑海里飘过一句话:他娘的,这女人长得比画里的仙女还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