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并未被对方发现,但她实在是太担心莱恩的安危了,她借着几部被踹倒的售票机作为掩体,迅速寻找着敌人的开火位置,火光的残影让她找到了几个火力点,几枪有效的还击让对面瞬间哑火,不惜暴露自己给莱恩那边解围,克努伯听到对面火力减弱时,赶忙将脑袋探出柱子,看到了身旁毫无掩护的莱恩。
莱恩抱着头,蜷缩在了地上,幸运的是这些子弹并未击中他,而是在他身边留下了无数触目惊心的弹痕。
克努伯一把拽住了莱恩的脚腕,随后将他身旁的手电一脚踹飞,使劲浑身解数把他拖回了柱子后面,此刻剩下的亲卫已经开始从惊慌中恢复,纷纷开始向几个仍然在输出子弹的位置还击,几轮子弹交换后,克努伯这边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几个距离通道比较近的亲卫被这一幕吓的半死,本能的朝着后方退去,可在身后通道内也传出了不断的射击声,似乎那几个守在外面的队友也同样遭到了袭击,此时腹背受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都没了主意。
好在克努伯冷静得很,现在的情况就是敌在暗我方在明,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亮光,发现眼前敌人的具体位置,不然的话全都得交代在这。
“信号弹!”
克努伯的命令声惊醒了在场的几个被打懵了的亲卫,他们慌张的退回到了铁栅栏附近,和身旁的队友一同寻找着一切能躲避子弹的掩体,有几个还算是比较有经验的,在还击的同时立刻交替掩护着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几乎是打上几发子弹就要换个掩体,好不让对面追踪到自己。
可惜克努伯的命令并没被执行,那位携带着信号弹的亲卫早就倒在了血泊里,第一轮就被干掉了,如今他的尸体距离梅的位置不远,他身前的手电筒刚好显出了他的位置,还有他身前插着的那个像极了大号拉炮一样的东西。
出城的十几个人还活着的已经不足一半了,而暗处的敌人火力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减弱,克努伯不清楚自己这边的伤亡到底有多少,但说什么也要拉着剩下的人逃出去才行。他回头看向梅的位置,发现她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这下克努伯也慌了神,虽然都是自己人,但唯独莱恩和梅他是完全不希望出任何意外的,他立刻就后悔了自己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轻敌了。
梅不停的在大厅内的大块残骸间游走着,对方的子弹像是长了眼一样,哪怕梅只开了几枪,对面也能瞬间锁定到开火位置,跟着就打了过来,她只得暂时停火,完全隐蔽在黑暗里。梅突然觉得这股敌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敢在如此黑暗的密闭空间里搞埋伏,绝对不是那帮松懈散漫的普通土匪。
梅摸到了那位携带信号弹的亲卫身旁,她蹲在手电光的反向位置,悄悄地捡起了那支跟拉炮一样的信号弹,对着刚才子弹来袭的大致方向了打过去,一股明亮的红色亮光顿时照亮了半个大厅,信号弹撞墙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一位扔在举枪射击的土匪身边,他此时并没带上面具,满脸的惊讶还没停留多久,就被几个眼尖的亲卫爆了头。
借着这亮光,克努伯跟幸存的亲卫这才发现对面敌人的位置跟数量,他们根本不是克努伯所估计的那样三五个人,而是数支小队,分散在大厅各个隐蔽处,总人数估计要超过二十人。因为信号弹的关系,敌暗我明的劣势被抵消了部分,人数上的劣势克努伯这边可是一点办法没有,因为莱恩就在身边,他不敢贸然还击,只能从掩体的缝隙里向外观察着情况,寻找这一切能还手的机会。
信号弹照亮的范围并不算大,附近的土匪几乎都停了火,他们见自己的位置被照亮,赶忙撤退到更深处的黑暗里,这正好给了克努伯这边一个喘息的机会。
莱恩从刚才起就十分“争气”,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子弹雨里面缓过劲来,别看身子被克努伯拽了回来,魂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克努伯见身前的莱恩仍旧紧闭着双眼,双手抱着头不撒手,即便克努伯版掰他的手指头也没有丝毫回应,他没有别的办法,反手给了莱恩一个巴掌,莱恩吃疼,这才算是“醒”了过来,立刻开口问道:
“出什么...”
克努伯赶忙捂住莱恩的嘴,他透过柱子缝,看向对面正在重新组织的土匪。克努伯所在的位置非常安全,右侧紧靠着墙壁,前方被一根巨大的装饰柱给挡的死死的,它跟墙壁组成了个夹角,只要不是从后方来的子弹,几乎都能被阻挡住。他压低声音,小声的回答了莱恩。
“有埋伏。”
莱恩看不到克努伯脸上的表情,但从语气上能感觉出来,现在的情形肯定是发展到了不可控的状态,他回头看去,手电筒照亮着地上躺着的五六个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刚才杀气腾腾的队友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他心里这时一点底都没了,只能死死握住身前的冲锋枪,等待着克努伯下一步的命令。
刚才还击的梅和几位亲卫都压低了身子,贴着墙边向克努伯这边的石柱靠拢,毕竟这里还算是比较结实的,能抵得住子弹的不断射击,几个人在克努伯这边汇合,检查着身上的伤口跟弹药情况,两方人马就僵持在了这个大厅里,只有对方零星的枪声试探着克努伯的位置。
走廊里传出来的开火声已经停止,孰胜孰负无法判断,克努伯只能派出个身手还算是矫健的亲卫,悄悄地摸过去看看情况,那人得了令,蹑手蹑脚的跑了过去,可等了半天也没个动静,一行人不由得向后看去,就在克努伯打算再派个人过去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栅栏门外照了过来,众人发现那位亲卫就跪在铁栅栏边上,高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嘴里不断呼喊着求饶。
很显然,外面来的不是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