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自那处虚空中走出的，是苏牧之自己，是他的心魔。
除了气质仪态，外观上与本体没有任何差别的心魔。
是只存在于三转以及后续转职中才会概率出现的心魔。
“你好啊。”心魔抬抬手，竟然冲着苏牧之打了个招呼。
整不会了，这真的是上一世那个幻界？
“哦？很意外吗？”心魔瞧苏牧之一脸戒备，如临大敌的模样，饶有兴趣问道。
“你猜猜看呢？”苏牧之反问，眼神凝重。
心魔的属性，一般都是本体的三倍以上，而且本体会的技能他都会。
心魔是个很特殊的东西，苏牧之一直也没搞懂到底它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或者说，它是怎样存在的？又是怎样具象化的？
“哈哈”心魔突然掩嘴笑道，“你我本就是一体，我何必猜？我猜我自己？”
“放松点，咱们唠唠嗑？自己跟自己唠唠嗑，不过分吧？”心魔此刻毫无动手之意，自顾自坐下，随后豪气冲天地一挥手，原本与苏牧之一样的穿着打扮瞬间换了模样，一袭红黑大衣随意挂在身上，苏牧之斜躺着，右手撑着脑袋，十分惬意。
“不坐会吗？放心，你不是我对手，怎样挣扎都没用，不如坐下来唠唠嗑。”
苏牧之沉默片刻，随后抱着膝盖，真的坐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刚刚用探查术探查对方时，出现了一堆问号，没有任何描述，就连名字也是问号。
而这种情况，在幻界中，除了身处特殊场景亦或者对方使用了特殊道具之外，只有对方等级高于你三四十级的时候才会有种情况出现。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这个心魔高自己三十四级？怎么打？拿什么打？勇气吗？
索性，苏牧之也不挣扎了，况且，他总觉得，眼前的心魔很是特殊。
“才一转么，倒是阴差阳错了。”心魔言谈之间很是轻快，与心魔该有的消极情绪不同，苏牧之的心魔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慵懒平静，就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你是我么？”苏牧之总觉得这话有些别扭，但还是问了。
心魔另一只手搭在胸前，挠了又挠，随意道：“虽然我屏蔽了外面窥探的那两个，但在此处谈论，窥视着你我的可不止外面那两个满是心眼子的家伙。”
“你觉得我该是什么？”
苏牧之问道：“你是我？”
“我本就该是你。”心魔点点头，“但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呢？”
“不对，你是心魔，是幻界自我内心剥离出来的投影。”苏牧之喃喃自语，没有在意心魔后面那句话。
“那心魔又是什么呢？”心魔继续问道。
“心魔......内心深处的黑暗，贪婪，欲望，罪恶......所有消极负面的集合体，心魔，不过是意念罢了。”苏牧之越想，越觉得念头逐渐通达了起来。
心魔冷笑一声，“那照你这么说，你内心的希望，向往与美好的念想，岂不都是另一种心魔？那你怎么不斩了它们？”
“不对，你这是强词夺理，斩去恶念，回归真我，方为蜕变，而我要斩的，必定是你！”苏牧之眼神逐渐坚定。
心魔见状，紧紧锁着眉头，盯着苏牧之，盯着他自己，冷声道：“让人失望。”
苏牧之不解。
他不解心魔怎能谈本体让他失望？
他更不解试炼第二阶段到底是在试炼什么？
打肯定是打不过，那就只能是问心了吧？
但眼前这个东西，他怎么都觉得不对。
“原本我对自己以前的感官还算不错，如今看来，还是过于幼稚。”心魔闭眼摇头。
“滚吧。”
心魔轻轻抬手，伸出双指，微微一弯，往外一推，苏牧之整个人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任何，就被推进一道突兀裂开的虚空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心魔收回手，轻轻揉着眉心。
良久。
之后，他缓缓起身，双手负后，无风处此刻悄然起风，卷起他那宽大的红黑衣袍。
“真奇怪，请我来又赶我走，你还是有点不懂事的哦。”心魔眉间有一道彼岸花纹若隐若现，随后，他前蹋一步。
风止！
又是一步。
“轰！”
脚下虚空宛如破碎的镜面，裂痕密密麻麻四散而去，裂痕之间，隐约可见肆虐的虚无混沌。
心魔嘴角勾起，再度抬起另一只脚，刚想再前一步之时，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咂舌一声，“啧，晦气，打了小的来老的？”
心魔一只脚悬在半空，没有踏下而是缓缓收回。
风声再起，发出短暂的呜咽之声后，又立马变得尖锐起来。
心魔眉头第二次皱起，随后，他猛然抬手，虚空一拍！
“啪！”
“轰！”
别说什么风声了，这整片空间的运转都为之一滞！
“给脸不要脸。”
心魔收手，在其左手侧，整片空间被拍碎，露出整片整片的混沌虚无，各种分不清的碎片流转不见。
“你也想挨上一巴掌？亦或者，你想跟我这具分身搏命？”心魔抬头，看着最高处，哪里的空间不停有涟漪荡开来。
渐渐地，荡漾的空间平静下来。
破碎的空间也开始缓慢收拢自愈。
“对嘛，先收拾收拾你们的烂摊子是对的。”心魔轻笑一声，双手负后。
“走了，下次，记得别乱叫，得亏叫到的是我，要是换了真身，就不是挨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心魔身躯开始羽化光解。
整片空间沉默不语。
......
【叮，恭喜试炼者完成一转！】
【恭喜试炼者获得转职成长点数三十点，目前每升一级可自由加点属性：三十点】
【恭喜成为幻界第一位成功一转的试炼者，获得声望*500，随机稀有技能书*1，二阶Boss宝箱*1，即将对全服的试炼者进行广播】
刚回到转职圣殿的苏牧之瞬间被风间和风之齐围住，两人目光灼灼，像看宝贝一样看着他。
而后连续三条的全服公告将原本还有些低沉的氛围再度拔高。
无为这一名字，也是真真正正的开始被人记住，被人重视。
被人尊崇。
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