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灵性，失去自我，成为一个完全忠于持有者的器灵。
在孙悟空说完这两句话后，钢蛋儿的小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与周无涯初见她之时相差甚远。
可想而知，这只言片语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孙悟空继续说道：“钢蛋儿，你本应该在上古年间便融入人皇本命神兵内的，却因为人皇心软从而侥幸逃脱！”
“一直到最后一战之时，人皇他哪怕明知不敌也未曾将你这万物母金融入他的兵器中。”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在俺老孙眼里，人皇的陨落与你脱不了干系！”
“时至今日，你也该完成属于你的使命了！”
钢蛋闻言一脸的委屈，撅着小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嗫嚅道：
“他的对手都是先天神祗，每个存在都掌握着伴生神兵，就算我融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赢吧......”
“真不是我的错......”
一旁的周无涯提取着谈话里的有用信息，暗自想道：
“从钢蛋儿复苏到现在，大圣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多半是这个原因吧？”
“人皇身陨是因为他没有一件趁手的神兵？
“这陨落的理由未免有点太......”
周无涯本来是想说太随便了，但是转念一想，连钢蛋儿这个名字都能被叫出来，那倒也正常了。
“人皇啊人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没见到人皇的虚影之前，他脑海里的人皇应该是霸道无匹，权势滔天的存在。
一呼一吸间执掌万人生死的那种。
但是那天窥见其真容的时候，周无涯却发现并非如此。
他的气质是温柔且随和的，与其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孙悟空沉声道：“上古已经故去了，人皇的悲剧绝对不能再次上演！”
“希望你理解！”
钢蛋儿低下头，久久不发一语，只是双手死死的薅着周无涯的头发，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远处虚空内躲藏着的后羿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孙悟空之所以这样说，是由他授意的。
当年他便对人皇的选择表达了不满，到了今天，也一样。
周无涯顿时呲牙说道：“大圣，有没有折中的方法？”
孙悟空还没有回应，钢蛋儿便抢话道：
“有的！比如当年的人皇，只是在战斗的时候将我包裹在他兵器的表面，这也很厉害的！”
孙悟空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补充一点，这样做发挥出来的威力最多也不过四五成，是远远比不上完全融合的。”
钢蛋儿顿时像个炸毛的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说道：
“死猴子，臭猴子！你就这么看本姑娘不顺眼吗？”
“非要我死你才开心是不是？”
“我今天跟你拼了！”
话落，她瞬间便消失在了周无涯的头顶，小小的拳头砸向孙悟空。
只是这速度连自己都能躲过去，更别提孙悟空了。
可是，令周无涯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孙悟空脸庞波动了一下，显然是被击中了！
周无涯愣住了，好快的速度，居然连齐天大圣孙悟空都没躲过！
孙悟空仗着金刚不坏之身，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口中说道：“定！”
钢蛋儿整个人离它面孔不过几公分的距离，却再也寸进不得，只能眼含怒火的瞪着它！
孙悟空躲开她的目光，掏了掏耳朵道：“跟俺老孙斗，你还嫩着呢！”
“终于清净了！”
“时间不等人啊，赶紧办正事要紧。”
说着，手掌便虚空一握，作势要将钢蛋抓过来。
下一刻，孙悟空的眉头一皱，收回手，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只见周无涯直直的挡在钢蛋儿的前方，笑了笑道：
“大圣，她既然已经诞生了灵智，那就说明她是个生命了。”
“既然是生命，我们就要遵从她的意见，她不愿意融入兵器之内，我不会强迫她的。”
孙悟空眼神一凛，呵斥道：
“小子，你可能不明白万物母金的珍贵性。”
“我再仔细给你说一遍。”
说着，它指着钢蛋儿说道：
“每一块万物母金所诞生的灵都有一条残缺不全的法则融在其内，比如说她，便掌握了大半的‘快慢法则’。”
“无论是你选择将其融入兵器内还是怎么样，它给持有者所带来的增幅都是难以想象的！”
“由她所铸成的兵刃无坚不摧，比你手中的‘天丛云剑’还要强上一个档次！”
“一旦功成，你这杆枪便已经迈入神兵的范畴内了，足以比肩先天神祗的伴生神兵！”
“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话落，孙悟空静静的等待着答复。
它不相信世界上有生灵会放弃如此大的机缘！
当然，人皇除外......
但是，他已经死了，死在了混乱且强大的上古末年。
周无涯惊讶于万物母金的奇特，居然掌握有大半的法则之力。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笑道：“明白了。”
“我选择第二种方案。”
钢蛋儿闻言眼内原本的绝望之色刹那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由于她是背对着周无涯的，所以看不清他的身影。
只能模糊看见宇宙内星辰散发的光亮映照的周无涯的影子。
孙悟空提醒道：“你确定是吗？”
“我丑话说在前头，她所掌握的快慢法则一经发动，你是拦不住她的。”
“而我不可能时刻守在你的身旁，她一旦逃走，后羿师兄和我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人皇的悲剧若是再次重演的话，后果你自己承担！”
藏身于虚空内的后羿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只听他低头无奈一笑道：
“无涯哪都好，就是性子拗了点，他既然做出了决定，那谁都改变不了。”
果不其然，周无涯依旧只是笑了笑道：“无妨，只是选择罢了。”
“无论是谁，生来都是自由的。”
“她若要走，我不会拦她。”
“只是当大圣你见了我先祖的时候，能代我说声抱歉，无涯愧对了他的付出。”
孙悟空直勾勾的盯了他好半晌，良久才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
“罢了，既然师兄把她交给了你，那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
“俺老孙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话落，它一挥手，带着恋恋不舍的哪吒，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虚空中只剩下了周无涯以及刚恢复行动的钢蛋儿。
周无涯刚要开口说话，便看见孙悟空又呲牙咧嘴的跑了回来，匆匆撂下一句话便又消失不见了。
周无涯闻言一脑门的黑线，孙悟空如是说道：
“钢蛋儿不是我师兄要我交给你的，你别误会了！”
这是被后羿威胁了。
“真是外冷心热的人啊！”周无涯笑着向远处的虚空内挥手。
以他细腻的心思早已猜到后羿就在附件不远处了，但他并没有选择拆穿，而是装作不知道。
毕竟俩人有言在先，不到顶点不再相见。
周无涯距离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