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料理好飞蜥,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休息片刻。对于驯兽师来说,抓一头飞蜥好比医生做一台手术。
看起来环环相扣举重若轻,这背后是常年不断的练习,而且实战的心理压力很大。
有个学徒抓捕时动作轻盈有条不紊,此时却是双腿发抖站立不稳。
有个问题陆远不明白,便试着请教。
“宗岐大师,请问为什么飞蜥会钻那个红色圆环,是因为飞蜥会被红色吸引吗?”
陆远的态度恭敬,令琴宗岐受宠若惊的站起来,他不懂陆远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这个问题是驯兽师的一个小秘密,原本他并不打算明说,但陆远这样问,琴宗岐也不愿隐瞒。
“它不是被红色吸引,而是被圆环吸引。”
“飞蜥的天性就是这样,又菜又爱秀!”
“只要是高难度的飞行动作,它们都愿意试试,特别是圆环,它们只要看到就一定会玩一下。”
陆远恍然大悟,这就跟猫咪爱玩毛线球一个道理,只是驯兽师们发现了这一点,并利用起来。
徐瑶施展护身掌将飞蜥举起来,一行人回到河边时,小伙伴们小声的欢呼,全部围上来摸摸这头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大家伙。
当然现在不是仔细看的时候,现在需要将这头飞蜥运回营地。
四头飞马起飞,马鞍下挂着绳索,将飞蜥吊在中间。
一位驯兽学徒乘坐第五头飞马,吹起一只琥珀色的琴哨。
飞马在有人乘坐的时候很好控制,但无人搭乘时还想让它们有序飞行,只能借助琴哨操纵。
在战场上调度大群战兽,也是同样的原理。只是数量越多,对驯兽师品级的要求就越高。
赵晚晴和黄本骐乘坐另外两头飞马前后保护,这个时候最危险,一旦驯兽学徒的琴哨被打断,后果不堪设想。
陆远一直紧张的盯着天空。飞马有限,必须留下几头作为机动,不可能都派去保护。
好在这趟运输平安抵达营地,一直远远望着的大家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同样的抓捕过程不断重演,不再赘述。
期间发生了两次“小小”的意外。
第一次是第一天快收工的时候,二十多头小恶魔和三头萨满突然袭击在河边戒备的众人。
陈飞吟一早就发现附近有鬼鬼祟祟的小恶魔,只是大家正在抓捕飞蜥,不愿节外生枝。没想到这群家伙居然策划了一场偷袭。
这里就可以看出魔族和妖物的区别。妖物是无组织的坏,而魔族是有组织的坏。
有组织的当然更坏一些。
魔族的偷袭不值一提,被轻松绞杀,但这个数量的魔族成群出现,可不是个好消息。
魔族在河谷中的行动越来越频繁,可能再过几天,就没办法再这样安然的进入河谷。
第二次危机,发生在第二天的中午,当时琴宗岐又抓到一头飞蜥,大家正在河岸边进行吊装。
在某个时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笼罩众人,大家心神剧震,惊骇莫名。
“是蛊妖!”池小鱼脸色苍白,忍不住的颤抖,“是冲我们来的!”
陆远勉强稳住心神,看向杨令仪。
“书记,蛊妖的情报!”
杨令仪额头上流下大滴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蛊妖,九品巅峰大妖,幽暝地域最邪恶的存在之一。它只吃高智慧生物的脑子,没人能在它的锁定下逃脱。”
不用杨令仪介绍,大家已经知道跑不掉。因为无比恐惧的气息笼罩过来,所有人就像中了定身一般,甚至连迈开步子都做不到。
一头无可名状的怪物从河谷中慢慢现身,它像一个溃烂的巨型大脑,无数布满血管的眼球随便挂在上面。
这些可怖眼球盯着众人,带来剧烈的精神压力。陆远拼死试图挣脱,可同一时间大脑上睁开更多的眼球盯上陆远。
这下真的动弹不了。
蛊妖逐渐接近众人,它的腐疮中伸出数根带着利齿的触手,肆意挥舞。
大脑的下方,臃肿的肉肢流淌着黄绿色的脓液,看似缓缓蠕动,实则飞快接近。
如此恐怖恶心的怪物,如同噩梦的最深处,吓得所有人肝胆俱裂,连正常思维都无法保持。
别说人类,就连飞马和飞蜥都在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整个河谷寂静无声,所有活着的存在都不敢吱声,蛊妖恐怖如斯!
蛊妖缓缓靠近众人,其中最粗壮一根触手伸过来,触手的顶端张开地狱般的大嘴。
它应该就是用这张大嘴吸食脑子。
陆远头皮发麻,他知道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所有人都无法动弹,但他还有一丝机会!
开启须臾观想法的时候,还可以勉强行动,而境界天火,也许可以伤害这头不可思议的恐怖存在。
陆远丹田高速运转,境界天火蓄势待发,这次他将殊死一搏。
可就在这时,蛊妖的触手晃了几下,收了回去。
那些原本紧紧盯着众人的眼珠,不再盯着。
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蛊妖的失望情绪。
蛊妖从大家身边淡定经过,消失在河谷的另一头。
直到它离开好久,大家才能动弹。但是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尴尬的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杨令仪这才推推眼镜。
“很好。”她说,“我有被羞辱到。”
“我也是。”陆远 挠挠头。
“其实我还好。”这是黄本骐,他一直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大家死里逃生,丝毫没有喜悦,只有被羞辱的落寞。
陆远见状,想了个妥善之策。
“我有个提议,我们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蛊妖,怎么样?”
这个提议得到所有人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