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华族战修陆远,哄抢者,杀无赦!”
陆远抽剑横扫,在地上斩出两道斩痕。
一名还想爬过来抢食的灾民差点被切掉脑袋,他连忙慌不择路的后退。
修道者在平民眼中本就是无敌的存在,更何况是华族战修。在天虞的民间传说中,蛮子的战争修士,专杀修道者,是修道者中的修道者!
此时陆远执剑,气势凌然。
灾民们畏惧,缓缓退后,即使已经很饿,即使食物就在眼前。
陆远面色不改,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他是来救人的,当然不是来杀人的。但是刚刚的混乱如果持续,他就不得不用血腥手段维持秩序。
否则会死更多人。
场面暂时稳定,陆远看向邹思明。刚刚,正是这位黑脸汉子帮忙清空了河边。
“你叫什么名字?”
“战修大人,我是邹思明!”邹思明可激动坏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嗯?”陆远意外的挑挑眉毛,“你是华族?”
“是!”邹思明挺起胸膛,“望归村147口人都在这里,我们是华族二三代移民。”
陆远深吸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同族安然无恙,此行算是成功了一半。
见大家都已冻僵瑟瑟发抖,陆远立刻三道灵火撒向地面。火焰蹭蹭窜起来,温暖了一大片区域。
“带你的人先烤烤火。”陆远拍拍邹思明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黑脸汉子差点哭出来,包括所有的望归村村民。大家没想到,真有战争修士来救自己,明明那只是一个口口相传的约定!
村民们围拢在灵火旁,把身体贴到很靠近火焰的地方。平日里这种距离,几乎是会被烧伤的距离。
可是在旷野冰雨中被冻了三天两夜之后,火焰的炙热,却是那样令人心安。不过几分钟,丝丝白雾般的水蒸气从村民的耳鼻中中渗出,这是体内的寒气被烈火逼出。
与此同时,其他随行的修道者们也已经游上岸。他们先前落在后面。这也不怪他们,本来洪水中就游得慢,而陆远和池小鱼实在是太快了!
“你们两个,分发食物。”
“你们三个,维持秩序。”
“你们两个,找人帮忙,现在开始搭雨棚,越多越好。”
陆远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正待安排池小鱼时,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是蛮族战修吗?来的太及时了!”
栾清迪终于从帐篷那边赶过来,几个手下争前忙后的给他撑着伞。
站到陆远面前,栾清迪喘了几口气,这才昂起头傲慢道:“护送我到碧泽郡城,立刻马上,这鬼天气我已经受够了!”
陆远左思右想,然后试探问道:“你有病?”
栾清迪大怒,但考虑到此时有求于对方,不宜破口大骂。因而,他很罕见的忍住怒气,一字一顿道:
“我乃柴桑包税官栾清迪,大叔乃碧泽郡守栾诚宪,把我送回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陆远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那你先靠边等着,等我们安置好灾民,然后你随灾民返回柴桑镇。到那时候,你可以让栾清标想办法把你送回郡城。”
陆远认为自己已经很客气了,而且这个安排非常妥当。
只是栾清迪可不这么想。
“你别走!”
他伸手拉住陆远——他要能拉得动倒是怪事了。
结果自己被带倒,摔在泥水里。
一身从帝都高价定制的衣服,裹满了泥浆。
栾清迪气得发疯,恨不得指挥自己的几个狗腿子上去把陆远揍一顿。不过考虑到战争修士的恐怖名声,他还没有无脑到这种程度。
但他对付不了蛮子,还对付不了自己人吗?
“我看谁敢吃!”
“谁吃,谁家的田地立刻充公!”
栾清迪这一声嚎,果然镇住了所有乡民。
其实理论上栾清迪一个小小包税人没有没收田地的权力,但他借着他叔的威名,在此地作威作福多年,乡民们本能的害怕他。
本来已经有人在排队领取陆远带来的口粮,现在却缩回了手。有人已经拿在手上,这时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不吃就会饿死,但土地对于农民,是比生命更珍贵的事物!
场面一时僵住。
陆远回过头,便看到栾清迪趾高气昂的看着自己。
“蛮子,立刻送我回郡城。”
“否则,没我点头,你什么事都做不成!”
唰!
寒芒乍现,陆远一剑腰斩。
劈成两半的栾清迪还没立刻死透,好像还想骂什么,但陆远跟着两脚把他的尸首踹进洪水里。
栾清迪很快消失在洪流中。
“我真傻,真的。”陆远震血收剑,对身旁的池小鱼道,“我居然还跟他这么多废话。”
池小鱼低头,努力掩饰笑意。她其实想责备陆远不可以胡乱杀人,但谁让池小鱼自己也特别痛恨栾清迪这样的人呢。
池小鱼的双亲,为保护领民而战死,池小鱼平日最痛恨鱼肉乡亲的官僚。
她认为陆远干得漂亮!
陆远平日为人和善,但要看情况。
救灾现场,本就容易发生混乱,造成更大的次生灾难。如果放任这么一个杂碎在一旁捣乱,天知道会出什么状况。陆远可没空做他的思想工作,乱世重典嘛。
不过随行的其他修道者想法各异,有几个人知道栾清迪,也知道他和郡守的叔侄关系。见陆远如此莽撞,不免担忧。
陆远高声道:
“事情我担着,和你们无关。”
“继续分发食物,做好自己的事情!”
既然陆远愿意扛,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
栾清迪的几个狗腿子两股战战,以为陆远会杀他们,但是陆远只是与他们擦身而过。
杀戮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剁了栾清迪之后,望归村的老少再无顾忌。他们在邹思明的带领下,一一领取食物,然后在灵火旁一边取暖一边吃下去。
温暖的食物带来生机,他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但是在栾族那边,村民们游移不定,看向陆远的目光充满畏惧和猜疑。
因为陆远是蛮族,杀的又是他们的同族。
这也就是栾清迪平时不得人心,没人想为他报仇。如果一个正常的栾族被陆远这么砍了,这时应该已经群情激愤。
无论陆远怎么劝说,栾族村民还是离他远远的躲着他,令陆远大感头痛。民族问题,处理起来果然复杂。
就在此时,世旭长老及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