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挂掉电话，吐了口气。
他现在正在江州市内勤局的会议室，他的面前有三路视频屏幕正在等待连接。
陆远今天陷入极为罕见的洪升湮灭，并且被顺利救回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不可能道别之后就能回家的。
好消息是季颖通知他加试通过了，他两周后就可以去新都修大报到。
坏消息是陆远必须向修联交待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他在观想法中看到的一切。
“一会人家问你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老老实实的回答！”
“否则，他们会把你送进实验室切成片，慢慢研究你的秘密！”
“去年有一个考生跟你一样，结果你猜怎么样，第二天就变成了标本！他被装在瓶子里，眼睛还在动！”
季颖各种恐吓陆远，他说了好几个非常可怕的事例，配合声情并茂的描述，成功的把陆远给干沉默了。
达到目的，季颖抬腿要走。
陆远被他搞得心慌慌，求道：
“你要去哪，等我一会呗。”
陆远不想一个人面对一群疯狂科学家，有个熟人陪着也好。但季颖根本不鸟他。
“师妹刚刚晋级需要稳固境界，我要去护道，没时间陪你玩！”
季颖扬长而去。
陆远在会议室中绝望的等待审判。
过了一会，三块屏幕亮起白光，信号接通，屏幕对面是两男一女。对方只是便服打扮，看不出等级的高低。
“陆远你好，我们是北极天镜的调查员，我们对今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非常好奇。”
一位年纪轻轻，相貌温和的调查员开门见山的介绍，但他显然忘了陆远还只是一个新生。
“抱歉，你还是新生不了解。”相貌温和的调查员解释道，“北极天镜是玄法修士的总部，就像帝落师门是战争修士的总部，无底归墟是神炼修士的总部。
我们都有一个总部，并不在一个地方。
你已经行过断剑誓，提前告诉你也无妨。”
陆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他开口回答道：“今天的事情，其实我记不太清了，好像做了一个梦。”
陆远能瞒则瞒，他可不想把系统交待出来，那样绝对会被切片。
三位修士闻言笑了。其中的女性修士道：
“陆远，我们这是询问，而不是审问，你无需这么为难。
你觉得能说的，就告诉我们。觉得不能说的，就不要说。”
有些出乎意料，陆远不解问道：“修联允许保留秘密？”
“当然允许！”女性修士笑道，“玄法的本质就是秘密，没有秘密就不会有玄法，你以后会明白这句话。”
这句话左灵也说过，看来相当重要。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修士接话进来，他说：“不过这指的仅仅是修炼中的秘密，如果你瞒着修联和外敌勾结，最好还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几人哈哈大笑，包括陆远在内。
笑完之后陆远心情放松下来。女性修士见此，开口道：
“看来你愿意告诉我们一些事情了。
不过事先说好，你可以保留秘密，但不能误导我们。
你所说的话可能对好几个课题产生重大影响，相信你不愿意看到有人会因为你的误导而送命。”
陆远点头表示明白。
修联的行事风格让他觉得很舒服。
由此可见，刚才季颖那个狗贼完全是在编故事吓唬他！
回头再算账！
陆远组织了语言，将今天进入观想法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说到自己看到宇宙空间无穷无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有大恐怖，卷入之后便会形神俱灭。
陆远没有提系统，只说自己观想了自己的头部便进入了宇宙空间。
对于他这个说法，几位询问的修士欲言又止，明显知道他在这里有所隐瞒。
但三人只是互相看看，遵守了先前的约定，没有追问。
陆远提到有人拉住他的时候，中年修士问道：
“可以透露这个人是谁吗？”
陆远回答道：“看不清楚，那个幻境什么都看不清。”
“对方就一直拉着你，直到左灵把你救出来？”
“正是如此。”
中年修士抿了抿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另外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对陆远在宇宙空间中的感受，以及黑色漩涡的具体情况进行了询问。
陆远知无不言。
到结束的时候，三位修士看起来略有失望，他们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女性修士看了相貌随和的年轻修士一眼，他点了点头，另外两个人切断视频离开，只留下相貌随和的年轻修士一人与陆远交谈。
他说：“陆远，听说你报的是新都修大？”
“正是。”
年轻修士笑了笑：“那我要叫一声学弟了，本人新都修大玄法院325级沈谦。”
陆远意外的挑挑眉毛：“学长好。”
“不客气。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哈哈，不过说正事吧。”
“陆远，不瞒你说，你的这次湮灭经历对我本人的晋级课题有很大帮助，我希望得到更多的情报。”
“我知道你有顾虑…这样，我们按照修士的规矩来吧。交易。你开个价，算文、丹药或者灵物我都有一些。”
“不过，哈哈，我也只是大三学生，没有积累多少。看在校友的面子上，你多少便宜点。”
沈谦的个性温和又直率，完全不像贾生南这样的商人一般弯弯绕。一席话说的敞亮，陆远心生好感。
不过系统的事情真是爱莫能助，陆远仔细想了想，对沈谦说：
“学长言重了，能帮上忙我陆远绝无二话，哪里用得着交易？”
“修士之间经常会有交换以互通有无，这不算见外。”
“但是今天左灵大人救了我，在场的修士都帮忙了，没一个人找我要报酬。”陆远道，
“大家无私的帮助我，如果我现在用这个捞一笔，岂不是很小人？”
沈谦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陆远。
陆远沉吟片刻，道：“我有些秘密，但应该和你的晋升无关。”
陆远料想，沈谦研究的课题肯定不会是系统。他想到了漩涡上面显示的神念，便说道：
“我刚才少说了一点，可能对你有用。我在漩涡中，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量不断的降低。”
沈谦果然来了兴趣，他正了正身体道：“那不叫精神力量，叫做神念。然后发生了什么？”
“好吧，神念。”陆远继续道，“在我仅余1念时，有人拉住了我。我本能的知道，当神念归零时，我会形神俱灭。”
屏幕那头沈谦闭上了眼睛：
“神念归零吗……原来是这样……”
他就这么一直闭着眼，口中喃喃自语。
陆远等了好久，试探问道：
“学长？”
“啊不好意思。”沈谦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一时想出神了…学弟，你的这条信息非常重要，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再见，我会和你分享后续的解算成果。”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陆远道别，沈谦果断切断通讯，迫不及待的去尝试新的想法。
陆远没觉得沈谦失礼，反而觉得这位玄修很有趣，就像前世那些认真的科研工作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