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安正要问什么停下来,季瑾一就迫不及待抱着她往卧室走,步伐稳健而急切,好似多等一秒都不行。
她的脸倏忽红透,在卧室门被沉重地关闭的同时,把头埋进他的肩颈间,低低痴笑:“可是现在才五点……啊。”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风,温凉而轻柔,带着刻意的挑逗。
林易安瑟缩着身子抬头,陡然望进季瑾一深邃的眸里,他扬起得逞的笑意,一边低头吻她,一边径直走到窗边,改为单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去拉窗帘。
随着卡扣在滑轨上发出两道清脆的声响,旖旎的红彻底蔓延到林易安的耳尖、脖颈,房间瞬间陷入昏暗,暧昧的热烈程度在封闭的空间里直线上升。
季瑾一抱着林易安回到床边,即使是俯身将她放到床上也没有停止亲吻,绵绵密密的吻和前几次都不同,此次迫切而霸道,不容拒绝,隐约有种危险的野性。
很快,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呼吸凌乱,抓住他衬衫的手也逐渐失去力气。
朦胧间,她听见他仿若呓语般喃喃自语:“林易安,我好想你……”
想见面、想拥抱、想亲吻、想触碰、想狠狠欺负。
从前求而不得的一切,在此时此刻,终将成为现实。
滚烫的气息伴随着沉重紊乱的吐息喷薄在白皙的肌肤上,引发一波又一波的颤栗。
喑哑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仿若黑暗里唯一温柔的存在,拥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使她情不自禁主动给予迎合。
他心神一漾,残存的理智彻底飞到九霄云外,亢奋中,游走的手掌热烈似火,隐隐克制的动作变得毫无顾忌与疯狂。
皎皎空中月,灭烛解罗衣。
一场春雨,含苞待放的花朵终于迎来盛放,开到荼蘼。
林易安不知道一共有几次,只是最后累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意识完全朦胧前,想起季瑾一说的“饿狼”,觉得颇为形象。
凝视着熟睡过去的人儿,季瑾一餍足地低头亲了亲她红艳如血的嘴唇,隐隐后悔和心疼。
雪白的肌肤从头到脚布满可怖的痕迹,全是属于他的印记。
明知道她承受不住,可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索取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在最后听见她求饶的嘤咛声后反而更加兴奋和激烈。
晚十点,林易安被饥饿强制唤醒,睁开眼时看见季瑾一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感受到身上的干爽,她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委屈道:“季瑾一,我饿了。”
季瑾一宠溺地伸手去拉她覆在头顶的被子,语调慵懒而柔软:“外卖小哥在路上,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闻言,她低声抗议:“你就让我吃外卖啊。”
他眸光一暗,讳莫如深道:“今天例外。”
林易安以为是今天东奔西走,季瑾一累了不想自己动手做,谁曾想解决好温饱问题以后,电影还没看到一半,可怜的小羔羊又被某个大灰狼扑倒了。
她方才知道,他不是累了,他只是惜时如金。
真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好学生啊……
再次折腾到半夜,飘飘然的林易安实在不行了,抱着季瑾一的腰身嘟囔好困,他吻了吻她潮红的脸颊,发起最后一波攻势,在如上云端的人儿逸出情不自禁的呻吟时温柔封唇,彻底鸣金收兵。
第二天早上七点,季瑾一蹑手蹑脚地起床做早餐,他发现自己现在除了生物钟的习惯无法更改,还有就是明知林易安睡觉沉,还是会下意识把动作放轻。
做好早餐,林易安还没醒,他有些纠结是喊她起床吃早餐还是让她继续睡,最后到底还是心疼占了主要优势,任由她睡到自然醒。
早餐吃到一半,杨婉君打电话来祝贺他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知道他昨晚洞房花烛,刻意没打扰。
季瑾一早已经习惯了杨婉君在他面前说话没遮没掩,淡定咬了口面包后问她有什么事,她蓦然沉默,半晌后,再开口时欢快的语气变得严肃谨慎:“瑾一,你结婚的话,要不要叫他回来一趟?”
他咀嚼的动作一停,隔了好几秒,才若无其事端起牛奶喝了口,不疾不徐反问:“叫他回来干什么。”
云淡风轻的口吻,不像是质问,反倒更像是陈述事实,觉得没必要、没意义。
作为过来人,杨婉君经历了大半辈子的事情,知道有一些遗憾是无法弥补的,譬如生老病死,而有些遗憾是可以弥补的,譬如失而复得。
同时又有些人事,是年轻的时候不觉得遗憾,等到一定的年纪想起来,多多少少会觉得怅然,人都是这样,再跨不过去的坎儿,等到一定年岁后,都会释然。
她知道他现在很讨厌季正明,尤其是经过季奶奶的事情以后,可结婚毕竟是人这一辈子中少有的重要的时刻,谁会不希望在父母的注视和祝福下,迎接美好的新生活呢?
不过她只是把这些话平静地说给他听,并不掺杂任何私人的意愿或期望,最后怎么决定,她不会干涉。
季瑾一陷入沉思。
杨婉君说的话多多少少给他造成了些许触动,纵观过去十几年里,他们也曾有过美好的回忆,儿时记忆里的父亲也曾是温暖和煦的男人,也曾给予过他温暖。
懂得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后,他再未责怪过父母离婚,只是如果没有季奶奶的事,或许他不会这么敌视他。
季瑾一想起季正明说的那句话,不由得问杨婉君:“妈,如果你百年以后,是想留在北市,还是跟我去别的地方?”
他刚刚才走过人生的一小段,对于这些问题,实在找不到正确的答案,可这种事本身就是没有正确的答案的,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季奶奶的答案了。
杨婉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平静地反问他:“儿子,如果是你在不知道妈妈的答案的前提下,你会坚持带我走吗?”
季瑾一深深皱起眉:“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我想要陪着你。”
他突然有些理解季正明了,可这种理解,仍然夹杂着深切的矛盾与挣扎。
无论如何,杨婉君听见季瑾一的回答,已经知道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
但关于他刚才的问题,她还是想要告诉他:“儿子,每个人都有自己依依不舍的人事物,无论我在哪里,心都会和你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