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清晨,五人小队在学校门口集合,应商陆要求,所有人轻装上阵。
度假区专车接送,中午抵达目的地,商陆带着几人直奔预留好的房间。
只是陈梓晞没想到,商陆口中的好房间竟然这么好,不仅有健身房,还有游泳池。好在这位富二代还知道把握分寸,没有给他们一人来上一间。
坐了一上午的车,所有人都很疲累,去餐厅草草吃完饭后回房间午休,养足精气神儿为下午的登山做准备。
下午两点,大家陆续醒来,收拾好装备后在大厅集合,商陆久等不来,陈梓晞正要打电话催一催,就见他身穿休闲装,两手空空地来了。
萧菩一把揽过商陆的肩,问他怎么衣服也没换,东西也不带,带着相同疑问的三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他摸着鼻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危难之际,广播骤然响起。
“大家好,我是商远度假区的经理,很抱歉地通知各位,因特殊原因,原定于今晚八点的烟火表演,临时改为明晚八点举行,给各位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广播结束,大厅里相继传来议论声,陈梓晞狐疑地看向毫不意外的商陆,隐约猜到了什么。
商陆急于掩饰,装傻充愣连忙解释:“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那怎么突然改时间了?”林易安疑惑道。
“我只听我爸说,明晚有个当红明星来这儿度假。”商陆压低声音,避免泄密。
众人一听,瞬间了然,陈梓晞也跟着打消了疑虑,萧菩无所谓道:“那只能明天下午登山了,所以接下来干嘛?”
“要不去看电影吧!”萧菩的发问正中商陆下怀,他立马提议,“看完电影我再带你们到处转转,这里的风景可是数一数二的好。”
见大家没有异议,他一边带着他们往电影院走,一边规划明天的行程:“明天上午呢,我们就去海边的沙滩上玩网球吧,或者冲浪玩水也行。下午就按照原计划登山,看烟火表演。”
“行啊,反正假期没事,那就多住一天呗!”萧菩看向林易安,林易安看向季瑾一和陈梓晞,然后三人同时点头,意见达成一致。
商远度假区是北市最大的度假区,要想全部逛完一两天是不够的,商陆只能带他们去著名的景点场所玩一玩。
萧菩忍不住感慨:“商陆,你以后得子承父业吧?”
“应该吧,毕竟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
“那你喜欢吗?”林易安不由得好奇,“只是因为这个就要决定未来做什么吗?”
商陆怔然,这是他第一次面临这样的问题,现实与喜欢的碰撞,一时之间没有答案。
“我不会。”陈梓晞斩钉截铁地发表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我,我会坚定选择自己热爱的。唯有热爱,才能慰藉平生。”
林易安欣喜地和陈梓晞击掌,赞同道:“对!不违心,就不会痛苦。”
两人同时看向没有发言的季瑾一和萧菩,目光灼灼。
坚持喜欢的真的是对的吗?那如果真如萧菩所说,先来后到于他们未必不一样,那坚持,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失去呢?
季瑾一凝视林易安,口吻深沉:“有些事,如果只有违心才可以,那我应该会吧。”
听完他的话,林易安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刺的时候疼痛猛烈,瞬间过后疼痛绵长,让人怀疑那一刹那的心疼是错觉,却又不得不承认它真实存在。
她想,她完了。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不希望看他违心着痛苦,就像现在她不愿意看他脆弱的笑一样。
一旁的萧菩难得神色严肃,也盯着林易安认真地说:“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唯一确定的是,只要是林易安不喜欢的,我就一定不碰。”
“哟!够兄弟!”陈梓晞眨眨眼,高深莫测意有所指道,“那你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啊!”
虽然不知道陈梓晞又在打什么哑谜,但萧菩还是十分笃定道:“当然。”
可毕竟少年人的承诺,就像开在清晨里的木槿花,朝开暮落,难以长久,谁也没有当真。
陉山山顶是度假区最高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广阔的露营地,极高的海拔奇妙的地理布局,好像离什么都很近。
众人协心协力扎好帐篷,三个男生尽职尽责地烤烧烤,虽然都是新手,但也乐在其中。林易安和陈梓晞因爬山耗费了太多体力,在帐篷里小憩。
天色渐暗,温度慢慢变凉,林易安和陈梓晞加入队伍,裹着小毛毯围坐在烤架旁。
四周有很多露营、吃烧烤的伙伴,在苍青赭赤笼罩之前,气氛热烈而欢愉,但随着日薄西山,那些交谈声仿佛跟着白日里的余热消散了,唯剩安谧和谐。
这种惬意的平静一直持续到烟火盛放。
绚丽的烟火在漆黑的天幕里绽放,仿佛一朵等待多时的昙花在皎洁月色中顷刻盛开,一刹那,尽态极妍,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世间唯有这最后最美的颜色。
四周再度响起惊叹的欢呼:“难怪所有人都选在陉山山顶看烟火,果然震撼。”
烧烤到底不顶饱,在这么浪漫的时候,萧菩竟然说他饿了,几个人都嫌弃他煞风景,他嘿嘿一笑,自己高高兴兴跑去烤串了。
陈梓晞一瞬不瞬望着天空,被眼前盛大的美深深震撼,她抬脚往更近的地方去,商陆默默跟在身后,凝视她被斑驳的色彩笼罩的高挑背影,无声呢喃:“梓晞,生日快乐。”
林易安也想要往前走,刚抬脚,就被季瑾一拉住。
他的动作很轻,细长的手指轻轻圈住她细小的手腕,她不明所以回头看他,他柔声道:“就在这里吧。”
就在这里吧,带着隐约的祈求,柔软而美好。
他的眼瞳里有缤纷的色彩交错,她怔怔点头,听话呆在原地,他却始终不轻不重地握着她的手腕,似乎忘记了放开。
林易安的心跳默默加速,却不敢胡思乱想,只能强迫自己不看他,她伸出另一只手做抚摸状,仿佛只要踮起脚尖,就能够触碰到遥不可及的天空,那满天星斗,那皎皎圆月,都不再可望而不可即。
烟火一次又一次在闪耀的星辰中绽放,季瑾一望着漫天斑斓,意有所指地感慨:“从没有哪一刻觉得,烟火离星辰这么近过,近到它们好像拥抱了彼此。”
后知后觉的林易安愣了愣,有什么突然在脑中炸开,好像有一把钥匙,打开了一直以来不敢正视的一把锁,从里面透出了光,虽然微弱,却不容忽视。
侧头回看,映入眼帘的,除了这张英俊温润的脸,再容不下任何事物。
陈梓晞说她手可摘星辰,虽然她觉得那不过是作为多年发小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可烟火奔向星辰,星辰拥抱烟火,在过去的那一时刻,他们确实如此,短暂靠近过。
他对她,是否也曾有过不同于友谊的情感呢?
她垂眸看向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陷入惊喜与猜疑的漩涡里,挣扎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