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就在这桃林秘境睡了一晚,这里安静清幽,鸟语花香,他睡得舒服身心得到很好休息,早上醒来神清气爽。
阿楚走出石室,收拾行囊,心里算了步行去自己家乡的村子找弟弟起码还有三百里。想到路途遥远,现在离开这桃林秘境等找到弟弟再过来不知还要等待多久。但他又放不下弟弟,想起若是收养弟弟的那户人家要是待弟弟不好怎办?他心想:“ 弟弟是我的牵挂,必须把弟弟找到带到这儿,今后不问世事,就在这儿打鱼砍柴种田过日子了。”
阿楚留恋不舍,把之前做的东西收好。出了桃林秘境,寻了一些杂草树枝把洞口遮住。他怕离开久了回来会找不到入口,就在洞口五十丈的地方用三块石头摆了个三角标记。正要离开,又怕石头太轻山岭上的野兽会来破坏标记,就推来一块椭圆的大石头按在三块石头中央。
做好这些,他又检查下洞口,四顾张望记住地形,这才放心下岭。
虽说前天下了一天雨,但现在正是三伏天气,地面热气沸腾,路上的水都烤干了,阿楚赶路起来也轻松方便许多。他腰袋装了十几个烤干的野桃,用之前的干藤条做了一双藤条鞋子。身子也有力气,就一口气行了五十里路。
阿楚走的累了,停下喝水,休息一下,往远处一看,见不远处一个背着竹篓的小男孩在灌木丛里,看过去似乎是在采药?
阿楚喝了水,拿出之前买的大饼干粮吃了几口,那小男孩走出灌木丛看到阿楚,只见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头顶束起两个总角,身上衣物邋遢破旧,稚嫩的脸庞挂着些许露水和泥土。
小男孩看到阿楚不言不语,只是眼睛盯着阿楚手里的大饼。
阿楚看小男孩是想要吃自己手里的大饼,他起身走到小男孩身边,问道:“ 你要吃这个吗?”说完他从腰袋里又拿出一个大饼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接过大饼,立马咬吃了起来。
阿楚蹲下身体,看他年纪应该和自己弟弟一样大小,他用手摸摸男孩头顶缓缓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男孩回道:“ 我叫阿叶!”
阿楚看他背上的竹篓里装了几种色彩鲜艳的菌菇,他跟华子西学过医术,在静书阁看了点医书等,知道那颜色鲜艳菌菇有毒,就伸手在竹篓,把颜色鲜艳的菌菇捡了出来扔在一边。然后指着地上的菌菇对小男孩说:“ 阿叶,你看这些颜色很鲜艳的菇子有毒,是不能吃的,知道吗?”
阿楚又给了小男孩一个饼问道:“ 阿叶,你的爹爹娘亲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阿叶回道:“ 我没有娘亲,只有奶奶和爹爹,但爹爹生病了!”
阿叶聪明伶俐,他吃着大饼,听阿楚说颜色鲜艳的菇子有毒,认为阿楚能治他爹爹的病。于是问阿楚道:“ 你会看病吧?求求你求求我爹爹吧?”
阿楚问道:“ 你家在哪儿?带我去!”
阿叶说道:“ 就在山的那里,你随我来。我带你过去。”
阿楚随着小男孩,走了一个时辰穿过几片树林。就看见几间茅草屋。阿叶在前,茅草屋篱笆围墙里一个老妇人正在熬煮什么吃食。阿叶边走边喊:“ 奶奶!奶奶!我找到个会看病的大哥哥了!”
那老妇出来,看见自己孙子竹篓没多少药材,想到必定是不管自己爹爹死活,尽想着偷玩去了,正要发作打骂,但又见阿楚相貌清秀,打扮像是有本事的人,便问道:“ 你这娃儿能看病?”
阿楚道:“ 我随一位先生学了医术,不妨让我看看?”
老妇听了,见阿楚说的诚恳,难道是真有治病的本事。遂叫阿叶把阿楚带进草屋,自个儿还去熬煮什么吃食,不管阿楚阿叶两人。
阿楚随着阿叶进了茅屋,挑开草帘,里面的竹榻上果然躺着一青年男子,看那男子浑身寒颤,脸色苍白,唇甲发绀,正是三伏天气炎热难当,却拿被褥裹在身上。
阿叶上前对那男子说道:“ 爹爹,我找个大哥哥治病来了!”
阿楚看那男子身体状况,正巧他跟随华子西医治过这种病症,心里有个大概,上前打量一番就询问道:“ 身体前几日是否是燥热难受,浑身出汗?”
那男子虚弱回道:“ 是的,昨天还浑身热火,不知怎么今日就浑身发冷?”
阿楚看四处灌木泥水杂树很多,蚊虫滋生,猜测是疟病。就食指中指无名指合并,找准桡动脉,给男子把脉,静心感受脉搏强弱。过会拿手回来,帮男子盖好被褥,心里明白些许,断定就是疟病。
阿叶道:“ 大哥哥我爹爹怎么样?”
阿楚道:“ 你爹爹是得了疟病?”
阿叶头一次听了疟病,他天真无知,当然不知是什么病?歪头说道:“ 前几日的大夫是说伤寒?大哥哥怎么说是什么疟病?没听说过!”
阿楚道:“ 不是伤寒,这病是通过蚊虫叮咬得上的!”他说完出了茅屋,看那院里有一堆药渣,过去拨弄一看,心里道:“ 这些药。怎么能治病!纯属耽误病情!”
阿叶过来问道:“ 大哥哥,你说我爹爹的病怎么治?要什么药材我山里采?”
那老妇人听看阿楚样子,似乎有点本事也问道:“ 我儿可有活路?能治好吗?”
阿楚道:“ 这病一般药材无用,有一种树叫金鸡树,剥了树皮,熬成药服下就能治好。但这种树稀少不好得到!一般的药铺估计也买不到,就算有也要花很多钱买。”
阿叶眼神失落,眼眶湿润,心里难受。
那老妇人说道:“ 家里为了给他治病早就花光所有钱财,现在哪里还有钱买药,这么说是活不成了,算是命数到了。就让其自生自灭吧!”
阿叶哭出声音来,他拉住阿楚的手哭求道:“ 大哥哥,你求求我爹爹吧!我不要爹爹死!”
阿楚心疼阿叶,毕竟他和阿叶算是同病相怜,父亲就是在他七八岁时候病死的,因为没钱看病只能等死。
老妇人却凶巴巴的拉过阿叶训斥:“ 人命由天定,命数到了,怎么能违抗!你这么犟,九天娘娘下来把你抓了做成人肉药,看你怕不?”阿叶哭哭啼啼大声说道:“ 什么九天娘娘也不怕,只要爹爹的病能好,哪怕九天娘娘把我抓了做成啥也不怕!”
阿楚想着大禹城有这种药材,但现今离大禹城四百多里,定是来不及再回大禹城去买药。于是他蹲下身子问阿叶道:“ 你爹爹不会有事!不要着急。大哥哥问你,这附近有什么城池吗?大哥哥去找个药铺把药材买来救你爹爹可好? ”
阿叶听阿楚说要买药,这才停下哭泣,他挣脱老妇人说道:“ 这里往南走五十里有个彭城,那里定能买到治我爹爹药材!”他说完快步跑到茅屋,拿出一个木盒递到阿楚面前,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堆鸟蛋。只听阿叶说:“ 这是我平时收集的蛋,我换了钱买药。”
阿楚摇摇头,摸摸自己的腰袋,他先前把剩下的金银都藏在桂夫人那里,随身并没有带多少钱财,眼下要买那昂贵的金树皮却钱不够了,置之不理的念头闪过,心里暗之自我嘲笑:“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居然还要帮助别人。真是可笑!”
阿楚本来心善,不忍放任不管,低下身子对阿叶说道:“ 我去想办法吧!”
阿楚本来就是个流浪的穷小子,刚说了话心里又后悔起来,但转而想到自己的二叔在那南楚彭城城里生活,此去正好看望。既然答应阿叶就只能帮到底了,但那医治疟病的金鸡树皮却不知如何得到?阿楚心里盘算,自己并不知彭城怎么走,就把阿叶也一同带上当做领路,当日收拾东西,两人去赶往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