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妍玉坐到赵清德身旁,抱住她的手臂撒娇道。
“娘~”
“有娘给我做后盾,不管我嫁去哪家都不会受气的!不会女红怎么了?!到时候娘给我陪嫁一个绣庄,带着十几个绣娘,谁还敢编排我的女红!”
“而且我现在不是想好好学了嘛~那些教导女红的婆子太过古板严肃,我可不喜欢,还是让梨落来教我吧!她的绣法可是独创的,以后我在婆家拿出来,那可是与众不同,独树一帜!谁看了不得夸上一句?”
不得不说,谢妍玉说到了点子上,赵清德确实陷入了沉思。
谢府里不缺绣娘,但苏梨落那样令人惊艳的绣法技艺可是个独苗苗,真是只伺候子渊,不免有些暴殄天物。
赵清德轻轻颔首,就在谢妍玉眸子闪亮的时候,她又调转话头,“过了年你也十五岁了,也该相看婆家了,明年开春后的各种赏花宴会,你也该去了,可不能像今年这样推脱了,神京城里的好郎君就这么些,晚一点可不是都被别人抢走了。”
话是这么说,赵清德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家女儿的性子她自己知道,本就是个单纯的。
虽说相貌出色,但谢家的家世放在偌大一个神京城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再加上谢谦只是礼部五品官,顶多以后成了侍郎,那也根本入不了那些高门望族的眼,自然是心态平和。
而且对于谢妍玉夫婿的选择,她早就有了打算,想在苏郡的年轻举人中选一位,在苏郡这个赵家的地盘上,料想也不敢有人欺负谢妍玉。
有此说法,还是为了谢子修,谢子修身为谢家嫡长子,自幼却是身体孱弱,很难参加科举,这就还需要寻个知书达理、贤惠的妻子。
谢妍玉在她的安排里,纯粹是陪着谢子修一起去的。
唉,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谢妍玉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听母亲一再说起亲事,便羞怯地偏转过头,白腻脸颊上却是白里透红,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表露无疑。
“好好好,回头让她去碧影轩教你!”
……
若兰慢悠悠晃到了东苑,她寻到阿虎,把人拉到角落处,低声问道:“这些时日,那狐媚子有没有作妖?”
阿虎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狐媚子是说杏雪,他记恨杏雪对她的颐指气使,便恨恨地添油加醋道:“那人可不一般,说话妖里妖气的,成日里想往大爷身边凑,忒不要脸了!”
若兰银牙暗咬,气愤不已,一张手帕几乎被她扯烂,冷声道:“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说到这个,阿虎就是眼睛一亮,认真道:“我找人打听了,杏雪刚进府住小北院的时候也没说过会药膳,来了昭松院,前几日青萝让她去一品香拿当归枸杞煮水,她竟然不认得当归,走出门的时候还嘟嘟囔囔的,被我听到了!”
“当真?!”
若兰扯着手帕的手一顿,脸上立马露出喜色。
“小姑奶奶!我哪敢骗你啊!”
“若是这样……”
若兰转眸思索,心下有了主意,便凑到阿虎耳边低声交代了一句。
阿虎点头表示明白,连连夸赞她的聪慧。
哼,狐媚子!
“记得给我盯好了昭松院!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姑奶奶,为啥非要是修大爷,渊二爷不行吗?二爷可是好拿捏很多!”
若兰一愣,单论皮相,谢子渊确实是谢家三兄弟中最出色的,刚开始,若兰确实是把目标锁定在了谢子渊身上。
在她看来,谢子渊天性爱玩,只要自己投其所好,想要拿捏谢子渊岂不是轻轻松松。
然后她就想起了那个傍晚,年仅十岁的谢子渊面不改色地把她丢进了湖里,还让文默、节竹在岸边看着,直到她被冻得发抖,面色发白,几欲晕厥,才放过她。
想起当时谢子渊那双淡漠中夹杂着戏谑与不屑的眼神,若兰就浑身发颤,似是不明白一个小小少年手段竟这般狠辣。
反正自那天起,她就再也不敢往谢子渊身边凑,反而觉得温润如玉的谢子修才是这世上最耀眼夺目的明珠,开始专心为成为他的妾室而努力。
至于谢子云,她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毕竟那是个庶子。
“小姑奶奶?”阿虎觉得若兰真是莫名其妙,突然不说话就在这发起了呆,就小心翼翼用手肘碰了碰她。
若兰惊醒,眉头倒竖,叱骂道:“滚一边去,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说着就拍了拍刚刚被阿虎碰过的地方,像是躲避什么疫病一般。
阿虎眯了眯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却仍是陪着笑问道:“小姑奶奶,渊二爷怎么样?”
“不,不用了,我只要修大爷的消息。”若兰可不想再被丢进湖里一次,要不是她会凫水,那次她就淹死了。
“小姑奶奶,我这最近手头有点紧……”阿虎作出为难状。
“说吧,要多少银钱?”若兰怎么不明白,阿虎是在索要好处。
他面上立马堆笑,“那肯定是看小姑奶奶您的心情了,多了千恩万谢,少了我也不嫌!”
若兰扯下自己的荷包,从里面倒出几两碎银子,拿了一两给阿虎,道:“钱给你了,我交代的事情你的给我办好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阿虎看到若兰荷包里有这么多银子,早就两眼放光了,把这一两碎银子揣进怀里,满面笑容道:“小姑奶奶可放心吧,这事儿准给你办好!”
……
苏梨落今日有些兴致不高,因为之前她和梅蕊、流莺被叫去芙蓉苑了。
具体谈话内容就是赵清德和丁娘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对她们耳提面命。
尤其是苏梨落,让她白日里去教谢妍玉女红刺绣,晚上谢子渊下了学,要督促他进学,万万不能再发生今天这样逃课的事了,再有下次,就直接打她们板子。
苏梨落有什么办法,她也很绝望啊!
她早就发现谢子渊是个傲娇,面上对谁都是不在意,不屑一顾,其实内心深处渴望关注,又极为爱面子,不然也不会再发现自己的字连一个丫鬟也不如以后,偷偷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