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落本就生得娇俏可人,玉容瑰丽,此时略施脂粉,胭脂施颊,唇瓣红润,眉眼精致,便显出了几分娇媚来。
锦绣一双涂了些玫红眼影的杏眸瞥向镜中的苏梨落,打量着还有哪里不妥,而后又在她的首饰盒子里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看中了一根两端各坠着六个银制小铃铛的红色发带。
她伸手拿起发带,两端的小铃铛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惹得苏梨落睁开了眼睛。
见要往自己头上戴,连忙制止,小声道:“我厚着脸皮用用胭脂水粉就行了,首饰挺贵重,就不用给我戴了。”
锦绣抿唇一笑,打开她的手,自顾自给她绑上,口中解释道:“这都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的发饰了,也不贵重,就是图个精巧别致,给你戴刚刚好。”
“你都教了我一门可以吃几辈子的手艺,还不好意思收我这么个不贵的首饰?”
听她这样讲,苏梨落也就不推辞了,戴好后果然很适合她,轻轻晃动头部,双丫髻两端的小铃铛碰撞在一起,便有清脆的叮铃声响起,格外悦耳。
两人收拾好,便携手由锦绣领路从谢府后门出去,穿过几条巷子,街道上的人才多了起来。
这是苏梨落第一次走出谢府,自在的闲逛,有小摊贩在街道旁摆摊,也有人身上背着货物沿街吆喝,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街道两边有茶楼、酒楼、玉器店、当铺、绸缎庄,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大小商铺。
林林总总,看得苏梨落眼花缭乱。
“神京城里可热闹了,你这样看去,小心迷了眼。”锦绣笑嘻嘻打趣。
苏梨落明眸熠熠闪烁,并没有贪恋外面的繁华热闹,看了看街道旁的商铺,对着锦绣问道:“要不咱们先去绣庄把正事办了?之后有时间再闲逛。”
锦绣点点头,就带着她往自己常去的几家铺子走去。
谁知两人逛了几家铺子,都没看到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布料,锦绣自觉在苏梨落面前失了面子,毕竟来之前她还言之凿凿,说这几家铺子里多的是上好的绫罗绸缎。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如意庄门口,苏梨落拉了拉有些闷闷不乐的锦绣,指着铺子里面道:“我看这里面围了不少人,咱们也进去看看吧。”
锦绣点了点头,两人挤进人群,惹得不少人骂骂咧咧,不过看到是两个貌美姑娘,苏梨落口中还一直道歉,也就没了多少怒意。
“哇!”
苏梨落看到人群围着的那匹锦缎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无他,主要是那匹锦缎太过华美,其上光彩摇曳,苏梨落在现代并没见过这种布料。
而锦绣也是眼前一亮,浮光锦!
她凑到苏梨落耳边跟她科普了一下何为浮光锦,而后就想上前细看,但有人推了她一把,让她一个趔趄,那人抢先一步上前。
苏梨落扶住锦绣,一下皱起了眉,那人明明是故意的。
那是个穿着打扮艳丽的丰腴妇人,双眼放光的跟店里的伙计说要买这匹锦缎,见他们正在交涉,苏梨落和锦绣也只能在一旁观望。
谁知那妇人听伙计说了价格后,就面色不断变换,最后还嚷着如意庄店大欺客,把寻常锦缎卖出了天价,惹得不少门外路人驻足围观。
不论伙计怎么解释,那妇人都不听,也不管身后丫鬟的阻拦,一番哭天喊地,“天打雷劈,丧了良心的黑心货,诚心要哄我的钱去?!”
苏梨落还是第一次见古代版泼妇骂街,不由面上带了些笑意,扯了扯锦绣的衣袖,小声问道:“这是哪家的夫人?”
锦绣摇摇头,仔细看了看妇人和她身后丫鬟的穿着打扮,同样低声道:“估计是个商妇。”
两人在这里窃窃私语看热闹,结果那妇人后退时,见到了容色出众的锦绣和苏梨落,想到刚刚锦绣也想上前看这匹锦缎,也不知她是出于什么心理,突然骂道:“黑心的店合着上不了台面的娼妇!也敢在这神京城里招摇撞骗?呸!想哄我的钱去?!没门儿!”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锦绣被突如其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整懵了,等她回过神来,怒火上涌,向来都是她拿话刺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骂她。
而且刚刚这妇人推她的事儿她还没跟这妇人算账呢,现在竟然自己上赶着找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我身上攀扯?!”
那妇人见锦绣竟然敢反驳她,立马继续骂了起来,什么“下作的娼妇”、“小淫妇”之类不堪入耳的话语比比皆是。
锦绣自然是不甘示弱,虽说她的教养让她说不出更不堪的话,但她也是不落下风,甚至更胜一筹。
而苏梨落来自现代,更是词穷,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那伙计也不能当家作主,见情况不对,早就一溜烟儿跑到后面去寻少东家去了。
陈青照挤过围观的人群,进入大堂的时候,就看到容色秀美的锦绣柳眉倒竖,俏脸含煞,冲着那妇人骂道:“放你娘的屁!没脸没皮的狗东西,自个有眼无珠,还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然后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一旁的浮光锦,叱道:“没见识的老货!眼睛多瞎才能把浮光锦当成寻常锦缎?怎么?你是出门没带眼睛吗?!”
锦绣此时颇有些一人当关,天下无敌之态,一个人的气势压的全场静默,不说苏梨落,就连围观的路人中都有人放轻了呼吸。
那妇人被丫鬟扶着,止不住的大喘气,像是气急了。
这丰腴妇人乃是跟着丈夫刚搬来神京城的,自她见了这神京城的热闹繁华,就开始卯了劲的学神京城大户人家夫人的做派打扮。
不过她到底是生性吝啬,整日里带着个新买的丫鬟在街上闲逛,看了也不买,让许多店家烦不胜烦。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如意庄,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华贵炫目的锦缎,看得她目眩神迷,忍不住遐想自己穿着这锦缎做成的衣裳,被其他人艳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