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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我说我是本体,你信吗(1 / 1)


她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属于惊云端的容貌。

林锐揉了揉眼睛,有有许多刻,他都以为自己见到了曾经的学生。

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轻狂的不行,谁都不放在眼里,也有这份能力和手段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克隆体没有收养权限,你是怎么做到的?”林锐表情更是严肃,明明房间的功能系统被完全关闭,他依旧压低了声音,用近乎气音的声调警告惊云端,“把面具带回去,不要再在任何人跟前露出真容,这个幼崽……”

林锐咬了咬牙,“你把她划给我,我来帮你抚养。”

无论是克隆体亦或是迟听雨,都是大麻烦。

两个大麻烦凑一对,简直没有任何未来可言。

克隆体没有人权,林锐同克隆体也不过是因着和惊云端短短的师生情分,他无法把克隆体当成一种善心发散的责任背负在身上。

但迟听雨……

他或许可以试试。

“林老师的情分我记住了,我会注意保守身份的。”惊云端重新把面具戴了回去,“听雨的水平,差不多是过去四十年教育的十七八级,老师认为,她现在能就读哪个程度的教育?”

“说实话,没有。”林锐语速极快,“学校的教育水平已经大幅度倒退,若真按照你所说,不是在招生处简单办理入学就能解决的,你们得去找愿意收她做学生的人。”

“那老师呢,老师没这个资格吗?”

要是惊云端没记错,林锐以前也是专门教授机甲基础知识课程的,实操不行,但理论丰富程度在业内极其有名,在过去对惊云端也颇为照顾。

既爱惊云端的智商,又恨她的吊儿郎当,成天上课要睡觉。

“没了,我教过你的本体,帝国成立后被卸了从业资格,你看我现在,就跟个被打发到z星的流放人员没有任何区别。”林锐叹了一声,想来笔直的身躯在这一刻竟多了几分佝偻,“再过五年,我就三百七十岁了,能退休了,也不知还有多少年好活。”

星际历史上的最长寿命也不过是四百二十一岁,平均寿命是四百岁,正常的退休年纪是三百三十岁,林锐却被强制延长了四十年。

他已经很老了。

“四十年强制教育成了养花瓶的托儿所,而真正高深的教育权被贵族死死捏在了手里,他们堵死了平民所有的出头之路。”

帝国成立之后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出色的平民。

有姿色的,成了贵族们的玩物,有力气的,成了为贵族们搏命的刀剑,平民是工具,他们看似有人权,实则又没有。

“惟萝教授呢?”惊云端忽然提了个人名。

林锐这时才后知后觉察出几分不对,“你是几号?”

为什么连这些帝星人尽皆知的事都在问?

惟萝是帝星圈里人人都趋之若鹜的机甲驾驶学科的教授,又出身于顶级贵族圈,她自然是有这个资格屹立在“教授”这个地位上。

“我说,我是本体,你信吗,林老师。”面具之下,惊云端弯了下唇,“信也好不信也好,林老师的这份情义,还有被我拖累受苦的这几十年,我记下了。”

她也大约是从林锐的态度里知道了惟萝目前的状况。

“惟萝很多年不收学生了,她有拒绝的权力。”林锐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平心而论,他当然想相信,可他不是孩子,只有证据才能让他真正相信惊云端的话。

因此,他只能忽略掉这句没有答案似是而非的话,给惊云端透露了更多的信息。

“过去,她和本体的关系很好,我把她的联系方式发给你,或许你能让她破例。”

惊云端收下了联系方式,还不待她道谢,就听林锐再度问道:“这个房间断能只能做到四十八秒,你超时了。”

超时,招生处就会被盯上,虽说出现一个迟听雨,被盯上也是早晚的事。

“不会,主系统在我手里,小问题。”相比林锐的紧张,惊云端倒轻松的不行,“别说四十八分钟,只要没有外人来,四十八小时都毫无问题。”

林锐:?

“卡罗尔也会教你们这些?”

不太可能吧?

卡罗尔自己都不擅长,他教个屁。

“以前上课有教,您忘了么。”惊云端主人一般,调出监考屏幕,三好学生迟听雨正面无表情地答题,单从肉眼看不出题目究竟是难还是不难。

惊云端调出了答题系统,一题一题审过去,最后露出无声的笑,“林老师,看来惟萝教授要破例了,不过不是看我的面子,是看她。”

迟听雨本身就厉害,又不是她这样的兼职校霸,乖巧的好学生,谁不心动。

“若真是如此,她倒是会有个强硬的靠山。”

谁让那可是……手掌权势的惟萝啊。

在安静的等待时间里,惊云端依旧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倒是林锐,越看越能想起在惊云端年少时给她上课的模样,两百多年过去,她倒是在岁月里成长的愈发得心应手了。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老,和当年一样。”林锐从抽屉里取了个营养液,递过去,“还喝这个口味的吗?”

“不挑,都一样难喝。”惊云端对食物向来来者不拒,当即接了过去,“老师一边骂我一边给我吃的。”

她也算是吃百家营养液长起来的,每每有人问她吃了没,她就会说没钱,大部分时候都能蹭到点吃的。

“不止我,教过你的老师哪个不是这么对你的,那时候你瘦得跟竹竿似的,当老师的,谁看了不心疼?”

惊云端只是懒散了一些,可该学的东西从来不落下,得到诸多老师的喜欢和青睐实属常理。

“你或许不知道,入学信息里写了你是七子巷里出来的,七子巷的预算一贯受把控,对外说是严格按照每个孩子的数据计算每日摄入量,精确喂养,可实际上,人哪能像机器一样被计算?”

总有什么时刻哪怕不饿也想多吃一些,也总有什么时刻毫无胃口。

人有独立的无法被计算的自主思想,这才能称之为人,被规整的公式计算过的生活,还能被称之为真正的人生吗?

惊云端自然知道七子巷的臭毛病,也正因此,她才会各种没皮没脸地蹭吃蹭喝。

计算归计算,潜藏在内心深处对食物的渴望更改不了。

她受够了饥饿感,哪怕摄入被计算过后分量的营养液,也填补不了精神上的荒芜与饥饿。

好在学校里有许多很好的老师。

虽说她在学校待的时间并不长久,但也是感受到些许人与人之间的照拂和温暖的。

“这就是老师们总随身携带营养液的原因吗?”

“是,却不仅仅是为了你,”林锐老迈的脸上浮现一抹回忆之色,“七子巷出来的孩子还是很多的。”

教书育人,作为学校的老师,他们教授的不仅仅是知识。

星际孤儿并不少,有些是真正的战乱孤儿,而有些是父母无暇顾及,半孤儿院半托儿所性质的七子巷成了无人照看的孩子们的聚集地。

惊云端不说话了,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些人傻,毕竟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报,但从另一个角度,她也钦佩他们。

都说近神之子惊云端是为了守护而战,只有当事人知道,她不过是图个痛快,至于只存在传言里的伟大形象,机缘巧合顺手而已。

她专注看着迟总考试的样子,想象着迟听雨成长过程里的模样,鼻梁高挺,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一张拥有完美唇形的薄唇,因着思考,无意识地紧咬着下唇,唇瓣受压迫而微微泛白,漂亮的面容之下,是修长的脖颈。

迟听雨无疑是美的,但在惊云端古怪的思维方式里,在欣赏的同时,她更想原地变成能随时随地咬着迟总唇瓣的那两颗牙齿。

等到在林锐那边登记完,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迟听雨才忍不住笑着挡住脸,“你的想法总是很没有情调啊端端。”

哪有人想变成牙齿的?

然这份直接又很惊云端,自以为浪漫的说着打动人心的甜话、情话,实则那些话和浪漫二字毫不搭边,却也足够打动人心。

许是惊云端……真诚纯粹的让人迷恋。

“我就说林主任看着有些面善,现在想想,在斛渔的回忆之境关于你的过去里,我见过他。”迟听雨轻叹,“只是那时候的他还是中年模样。”

如今的林锐就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行动时垂在两侧的手都会微微颤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也合乎情理。

“他这也算是无妄之灾。”惊云端倒没有把林锐后半生的落寞遭遇完全归咎到自己身上。

真要轮对错,她只是间接的责任,真正的刽子手都没心理负担,她就更没这个必要了。

“倒是你,就这样轻而易举摘下面具,这份防备心可不像是你会有的,端端。”迟听雨打趣道,“此前你捂马甲捂得多严实。”

怎么换个人,连搞个马甲的心思都没了。

惊云端侧过身去,对着迟听雨笑:“那不一样,听雨,我对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心的。”

迟听雨才想回上一句戏惊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却听戏惊朗朗补了一句:“反正他们联手也打不过我,我防备做什么,怪累的。”

迟听雨:……

狂妄至此,却又言之有理。

“对你弄马甲是因为……”惊云端笑容微敛,“我也不是故意的,开始我也不知道桑落和你是一个人,我们两个么,半斤八两。”

再者说,她不是防备迟听雨,只是觉得她过分有趣,想逗逗她,若是中途发现迟听雨有半分混乱到要崩盘的迹象,她的戏弄之心也会收起,当然,也不会对迟听雨动心。

迟听雨揉了揉耳朵,没怎么用力,耳朵却在一瞬间泛上了红,她哼了一声:“你比我先认出了我,却没有告诉我,惊云端,你就是爱欺负我。”

“是啊,”惊云端忍不住伸出双手,捂着迟总发红又发烫的耳朵,俯下身子,隔着手背在她耳畔轻声道,“你明知道,我不止想在这方面欺负你,还有别的。”

迟听雨:!

“不正经!”

她跺了下脚,想要快步往前,和乱七八糟说胡话的惊云端拉开距离,可才往前走几步,惊云端的手就顺势落下,握住甩动的手腕,稍稍一带就把人带回了怀里。

“我不正经,听雨也喜欢,不是么?”

上一秒还自以为拉开距离说话中气十足的迟总在落进惊云端怀里的那一刻,像是只被戳漏了气的气球,底气全无,“你、你乱说,我才不喜欢。”

坚决不承认事实的迟总可爱到让惊云端想原地把人紧紧抱住。

只可惜她们仍旧在大街上,也可惜……

迟听雨收到了所谓的“offer”。

“五万星币一个月?”迟听雨正欲把邀请函共享给惊云端,却发现这封邀请函做了加密设定,只能在她这个智脑里私人观看,无法转发,也无法分享。

好在惊云端爬进迟总的智脑里,“落款是萧,萧啊……”惊云端小声嘀咕,“可能还是个只闻其名的不见其人的熟人。”

迟听雨:?

这句话是否有点意思上的矛盾。

“五万星币是不是有点少?”迟总一天就不止挣五万,结果人家一个月才肯给五万,“抠。”

惊云端忍不住发笑,“可是我的工资一个月也只有五万哎,迟总?不觉得五万这个数目有点耳熟吗?”

被内涵了的迟听雨:……

“那、那我那个时候,没了解行情。”迟听雨总共也没给惊云端多少钱,反倒是惊云端,一笔一笔的钱往她银行账户里打,似是为了把自己跟“抠”这个形容词撇开,她小声补充,“这人要我做的,和我要你为我做的……不一样……”

她那时候也没有很馋惊云端身子吧……

应该。

“你的确是没馋我身子,可你应该是有一点点馋我脸,迟总。”

迟听雨:……

无从反驳。

有朝一日忽然发现自己本质也是个颜控这点就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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