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掖着的都不是好东西,”惊云端二话没有,青冥剑再度握在了手里。
沉渊也不信了,上次是他小瞧了对手,这才让人给钻了空子,这回他不一样了。
“不要废话,开打吧,今天不是我薅死你就是你……”沉渊的废话还没说完,惊云端已经上了。
迟听雨唤了白龙,一个单手,翻身上背这个动作可谓是越来越熟练。
好在白龙来自别的世界,没有听过世界上还存在一种叫“白龙马”的生物,要不然她就会知道,迟听雨完全就是骑马时上马的动作。
沉渊与惊云端激战作一团,这回他是卯足了劲儿要从这个霍霍了一种NPC的玩家手里把财宝给薅回来。
但从他同行们所说的被“寸草不生”的程度来看,爆爆日收一千六绝对富到爆炸。
而且她的血条竟然只有区区三百,这让沉渊信心大增。
300点,他抬抬手就有望把人给嘎了。
只要嘎过一次,就能让她反复在副本里被鞭尸,鞭尸过后还能给她带上耻辱昵称,光是想想,沉渊心里就大为痛快。
奈何他没有想过,惊云端敢顶着300血条就横行无忌,定然是有保命的资本在身上的。
尤其沉渊根本不是在一打一,而是一对四。
有迟听雨这么个第一长生在边上,只要不是斛渔亲自动手,整个游戏就没人能鞭尸惊云端,至少目前这个人还没有出现。
青冥剑在黑龙龙鳞上划过重重一道,白烟升起,痛的沉渊咆哮出声,下一瞬,漆黑的水柱就向着惊云端喷涌而去,在水柱距离惊云端还有半尺之遥时,白龙的冰焰落下。
水柱瞬时被凝结成了黑色的冰柱,青芒一闪,冰柱应声而碎。
像是感受到了老泥鳅也在用全力,惊云端目光沉沉,万剑齐出,她于空中打了个漂亮的凌空旋,微一低头,后背处竟还蹿出一柄更为巨大的剑。
无数剑光在黑龙的鳞甲上留下白痕,白痕由浅加深,疼的沉渊倒吸一口凉气。
目光一凝,却见惊云端不知在掐什么手诀,动作快的只余下残影。
手诀停滞时,时间像是骤然之间也跟着停滞了一瞬。
万里云向着惊云端涌来,动静彷如万马奔腾,掀起滚滚万丈尘嚣。
如此盛景,叫迟听雨弹琴的手顿了一顿,下一瞬,拨琴弦的手却是更快更疾,她有预感。
惊云端要开大了。
这个时候给上攻击力加成buff,效果一定拉满。
果不其然,云团在惊云端的掌控之下竟是生生凝聚出一柄看似指地破天的巨型长剑。
随着惊云端缓慢的动作,长剑舞动,四周山岳受其剑气影响,被生生斩断。
沉渊瞳孔骤缩。
正欲反应时,饭饭不知何时已经猫到了他附近。
花盆里明明不过几片叶子,几只蔫吧的花茎,此刻却生生延展出无数枝条,密密麻麻,将沉渊死死困住。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惊云端稳稳落地,一步迈出,足下地面开裂,像是要裂出一条足以贯穿地心的裂缝。
“剑去!”
一声低喝。
长剑带着惊云端堪要毁天灭地的威势,正欲再将沉渊斩杀时。
剑尖却距离沉渊一寸处如雾气一般消散而去。
时空停滞。
惊云端用青冥剑撑着自己,发出一声笑,“怎么,怕死了?”
散去的雾气凝聚出喻湖的模样,“元帅想要苍龙珠,叫沉渊给便是了。”
“可我不止想要苍龙珠啊,喻湖。”惊云端脚尖在剑身上一点,剑瞬时就落在了她肩上。
方才骇人的气度消失不见,又是一个吊儿郎当欠了吧唧的小萝莉。
喻湖长叹一声:“元帅想要我的命。”
她心中有数。
惊云端不是一个可以任人算计的人。
当初剑走偏锋,也不过是为了让惊云端能跟她的世界捆绑得更结实一些,更是……
喻湖本身就要死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
念及此,喻湖不由苦笑。
想她堂堂天道,天生富有一方世界,竟也会生出这样泼皮无赖的想法,到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啊,”惊云端大方承认,“可你总躲着我的鹅,也不跟它联系,还断它的网,我的鹅受了很多委屈。”
“若是一开始,我就向元帅坦诚一切,元帅可否会帮我?”
“看你给的报酬。”
给多少钱,做多少事,这是惊云端的原则。
按过去的评判标准来说,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在亏本,但她得了一个心爱的世界女主,亏本她也认了。
“不牢元帅动手,我终将会死,”为了阻止惊云端这惊天一剑,喻湖已经吐了一口血。
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她,如今白衣染血也无暇顾及,只记着匆匆来化解惊云端的剑势。
“游戏世界,至多只能承受元婴之下的剑意,元帅剑意凛然,这一剑若是挥出,游戏世界必然崩盘。”
征服一旦崩溃,那么现实世界将会直面来自星际的敌人。
喻湖被逼无奈,不得不出来阻止。
她深知以惊云端的手段,这次不出来,也会有下次。
不是什么人的攻击数据都可以被她强制套牢的。
至少惊云端的,喻湖做不到。
喻湖本就不是擅战之人,别说她如今是强弩之末,就是全盛时期,喻湖也没有信心能打得过惊云端。
被斛渔以鲜血和杀戮浇注出来的世界女主,其血液里刻着的,都是战斗的本能。
“那关我什么事呢?”惊云端随意挥了挥剑,隐隐间就有破空之声响起,“我可以不要你的报酬,喻湖,世界女主我有办法带走。”
“你就在这个世界,和你那老相好相爱相杀吧。”
喻湖:……
“她……”她下意识就想说,斛渔不是她的老相好。
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喻湖往后跌了半步,扶着自山壁上掉落下来的巨石,嘴角又开始溢血。
她没有多久好活了。
惊云端见状,毫无波动,反倒发出一声不屑嗤笑:“喻湖,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其实你在纵容斛渔,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亲情还是出于情人之间的爱,但你的的确确在纵她放肆。”
“她放肆的结果就是,你用命去为她擦屁股,我自问也走过不少世界,见过不少人,却也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无脑溺爱的。”
但凡喻湖能直面自己的内心,放下那些虚无的束缚,或许两个人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看似相杀,实则又一个赛一个的护着对方,护着护着,互相拖累,双陨罢了。
真是一双困在网中无法实现自我拯救亦或是双向救赎的痴儿。
可悲,又不值得同情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