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了脸还不算,面具镂空的眼眶部分可以单独安装视线阻隔装置,如此,连惊云端颇具辨识度的瞳色也看不清了。
迟听雨看着惊云端带着面具对自己晃了晃脑袋,还用指节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像小朋友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兴冲冲就来献宝的模样,不由好笑。
而太阳穴附近的一个按键按下之后,面具部分拼接处竟像是按照某种程序似的自动收缩,到最后变成一副银色的框架镜,架在惊云端的鼻梁上。
冷冽的颜色给那张脸平添几分寒意。
见大小姐对百变机械箱也感兴趣的样子,惊云端捏了捏她的脸,“机械箱需要芯片技术,以infinity世界目前的芯片发展程度,很难实现完美复制。”
迟大小姐的生意经被打断了一下,倒也不失望,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发展速度,她也是。
她的主打就是背靠征服游戏,把睡眠舱睡眠药剂还有冷敷康做好。
征服体量巨大,光是做好这三样,就已经能让她和惊云端一生都富足,而别的业务,就算要拓展,也要等她把云庭做起来,稳定过后才会考虑。
“你刚刚说要报电影学院,是真的吗?”迟听雨总觉得惊云端是在忽悠崔部长的。
惊云端的嘴里冒出十句话,能有一句是真的就很不错了。
“看嘛,没有更好的,就去读这个。”惊云端还说出了另一个理由,“我查过了,这个学校就在咱们家附近,走路二十分钟。”
这样她每天走读去上个课打个卡,放学路上还能拐去农贸市场买个菜,回家做饭饭。
一天的生活不可谓不安逸。
迟听雨:……
不得不说,惊云端身上确有一股子居家属性,尤其是对迟听雨这样从小被迫独立的人而言,简直就是身负巨大诱人的魔力。
仿佛只要有惊云端在的地方,哪怕就是这方寸的会议室,也会感受到一份稳定。
不由想起这人时不时就要在自己面前耳提面命地提醒自己凌白风的情绪是多么的不稳定,迟听雨轻笑了一声。
哪怕惊云端没有出现过,迟听雨也不会给予凌白风任何一点机会。
提供稳定的情绪价值,是每个人都必须的择偶标准,她不会因为任何事就放弃这一点。
惊云端恶劣归恶劣,但她自己就是稳定本身。
“怎么突然笑?”惊云端就见怔愣出神的呆瓜大小姐忽然笑,怪傻气的。
迟大小姐自然不会说自己刚刚是想到了凌白风,她只是抿出一个更为清浅的笑:“笑你可爱。”
“那怎么说的,”惊云端把眼镜取了下来,夹在了大小姐的鼻梁上。
只可惜这副眼镜是按照她的尺寸组装的,她个高,脑袋自然也跟着大,脑袋一大,脸也大,尺寸刚好的眼镜落在大小姐脸上,莫名有种啼笑皆非的滑稽感。
像小朋友偷戴了大人的眼镜。
一副镜框都快挡了半张脸。
分外的——
呆。
迟听雨抬手在镜框上摸索,找到疑似操控的按键之后,轻轻按了一下,眼镜快速恢复冷情面具模式,将她整张脸都包裹,但……
有点大,面具的下巴延展过后,她只要低头,金属的冷感就会抵到她的锁骨中间。
“给你装个听雨特供。”惊云端把面具收起后,眼镜重新架在了自己鼻梁上,半蹲下身子,飞快用机械箱里的零件重新组装。
“姜少将那边,我们不用去看看吗?”迟听雨知道姜若愚是去支援内游了。
她想出去看看战况。
惊云端闻言,把操控面板拉过来,很快,会客室四周的显示屏全方位显示了此刻战场的景象,“星际军一直有落地就对外送监视器的习惯,姜大智也有,阿雨要是想看现场版,我们就用三栖车隐身去看。”
惊云端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姜大智脑子有点缺但是他在战场上也是真的凶。
尤其他这回是听了“主心骨”的吩咐,带了最好的十台机甲出去。
没意外的话,最多再有二十分钟,这场战斗就会结束了。
显示屏上,十台她们此前见过的制式机甲不住地往外发射炮弹,内游的玩家没有机甲,只能凭借一些现有技术制造出来的机械车还有征服游戏自带的轻功、身法,艰难闪躲,剑客挥剑,层层剑意联动,如海浪一般向着制式机甲翻涌过去。
可制式机甲最大的缺陷只在于身法不足,笨重不堪,双抗却是极高,所有玩家职业中,只有叠满了物攻属性的弓手在命中之后才能对制式机甲起到轻微影响。
剑客的剑光等同于刮痧,大约只能刮掉机甲外层最浅薄的防护层。
兽人玩家变身之后,半人半兽状态,被投送装置投放到制式机甲附近,以兽人族特有的虎爪利刃,狮子的反扑束缚等等,近身限制机甲的行动,影响机甲投弹时的精准度。
仅仅是十台在惊云端口中所说的“被淘汰弃用”的机甲,就需要无数内游玩家竭尽全力的努力,才能抗衡。
姜若愚的支援速度很快,算上他,时隔人形机甲身后开着推动其就站到了内游玩家身前,机甲扩大了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战场由海盗军接管,infinity世界内游玩家三十秒内撤离战场。”
“姜若愚,你要和帝国作对吗?”制式机甲小队的领导者拧眉,“效忠星皇,以你的资历和军功,升中将只是时间问题。”
“我去你奶奶个腿,老子稀罕当你们破帝国的中将吗?”姜若愚嗤笑,瞥了一眼中控台上的时间显示器,再度提醒,“十六秒。”
“速度撤离!”内游那边下了命令。
近身的兽人玩家全变兽型,一时间,狮子、美洲豹、鬣狗,无数动物在沙漠上疯狂奔跑,掀起黄沙阵阵。
星际世界那边见状,攻击不停。
对他们而言,这就像一场有趣的猎杀游戏。
内游战场。
——星际帝国圈养之下的围猎场。
尤其是,每次看着这些养在围猎场里的人,拼尽全力也只能给他们挠痒痒的样子,大大满足了这些人的满足感和成就欲。
在看见他们为了保命拼命逃跑的时候,所有人止不住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