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的。”惊云端见曲乐渠过于吃惊,连手都不跟她握了,默默把手手塞回了外套兜兜,“你能男装大佬,就不兴我也来一个?”
曲乐渠哑口无言。
不破这个账号是个男装大佬的秘密,只有桑落和爆爆知道。
她相信爆爆的人品,就算跟其他人关系再好,也不会随意把她的秘密说出去。
那么——
景渠和曲茗楼赶到现场的时候,就见曲乐渠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你丧心病狂啊!”
惊云端没想到景渠会这么快就抵达战场。
在看见人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会儿,旋即笑开:“你成功拖延时间了,不破。”
曲乐渠:?
啊啊!突然在线下被叫网上昵称,原来会这么羞耻的!
而且她幻想中的可爱萝莉,啪叽一下就没了!
变成一个可怕又吓人的醋缸阎王!!!
搁谁谁能接受的了?
曲乐渠忽然就感受到了网友们说的面基失败的痛苦。
她的萝莉爆爆呢?
景渠是在场人当中情绪最复杂的。
在她眼中,眼前这个人,是那个被放弃的残次品,但……
线上线下,似乎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看她跟曲乐渠交流无碍的模样,又不像是有哪里残缺。
景渠稍有欣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要怎么开口,问她爆爆的事。
念头才闪过,家里的显眼包就屁颠屁颠开始自爆:“母亲,妈,他就是爆爆。”
她再也不相信网络了。
什么娇憨萝莉,呜呜呜。
呸,狗男人。
惊云端单手背在身后,对着景渠微微颔首,“灵牌可以还我了吗?”
这样也好,省的她跑京市去找人拿。
来回路费得两千块钱,这会让本就一贫如洗的她雪上加霜。
“灵牌、灵牌……”景渠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太多,她的嘴太笨,竟是结结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我只要我的灵牌。”惊云端看了一眼曲乐渠,发现她仍像个憨包一样,一头雾水,忍不住笑了一下。
对上景渠时,她的笑意又快速收敛,“我说过,我对你,没有想法。”
“灵牌是我的,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这样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云端,阿姨做东,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曲茗楼眼见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顺带给憨包闺女使眼色。
曲乐渠在这个时候的反射弧堪比树懒:……啊?
什么情况啊?
“去呗爆爆,往贵了点,姐有钱。”曲乐渠还是懂麻麻眼色的。
惊云端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七点零六。
“好吧,我去大学城吃路边摊,你们去吗?”
“去,我们去。”这个时候,景渠反应倒快,最先站出来。
惊云端哦了声,“那你们跟着吧。”
她叫的车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惊云端坐上了车,直接让司机师傅开车,没有要等的意思。
张成禹这个司机当得是真惨,还以为可以下班,结果被曲茗楼一个电话又召唤了过来。
“曲总,你跟我玩召唤神兽呐?你们老曲家没落到司机都请不起了吗?”
曲茗楼当机立断:“加钱。”
司机过来可比张成禹慢多了。
张成禹:“瞧好吧,大学城我知道,榕城我倍儿熟!”
景渠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疑问很多。
她的孩子,明明战死,为什么又好好地站在了她眼前?
如果这个惊云端真的是她的孩子,那么被送过来的那个复制品呢?
此刻又身在何方?
“阿渠,别想了,她愿意跟我们坐一桌吃饭,是个好的开始。”曲茗楼把人揽到了自己怀里。
景渠垂下了眼,和惊云端一样,她的眼角是略略下垂的,每次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像是可怜的小狗狗,配上她冷艳的脸,分外有反差感。
“阿楼,事情很复杂,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哪怕她说她是。
“如果她不是。”景渠声音渐冷,那么她就不该得到她任何一个眼神。
甚至于一顿饭、一分钟。
和复制品度过一分钟,景渠就会忍不住在想,她的孩子甚至连这样的一分钟都没有过。
景渠对于复制品最大的善意,就是让陈秀芳把她带走。
惊云端照旧坐在了眼镜小炒,点了惯常吃的几个菜。
张成禹自顾自去找吃的,景渠三个人在惊云端边上坐下。
说实话,依着景渠三个人的穿着打扮,坐在路边摊的红色塑料板凳上,风格不太搭。
但曲乐渠就是个大大咧咧的,而景渠和曲茗楼是有事想问,环境如何,她们也不在意。
“想问什么,问吧。”惊云端知道景渠现在一定是满肚子疑问。
她也是。
比如景渠和原主是为什么会过来,用什么手段过来的?
又比如……为什么景渠的老师朋友都会说景渠已经战死。
只是她比景渠更沉得住气,景渠很快就被她拿捏住。
“我想要证明,证明灵牌是你的。”景渠把灵牌取了下来,于掌心攥紧,“这是我女儿的。”
“可我女儿已经死了。”
死去的人,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突然就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的曲乐渠:……?┐(?д?┐)
她妈刚刚那个话的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
所以爆爆真是她兄弟啊不是,姐妹啊?
那景芙是什么鬼?
“我的确已经战死,为什么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这个你不用知道。”惊云端又去端了一碗饭,“至于证明,卡尔斯密码还不足以证明吗?”
“还有远征军长达246位数的编号。”
“还是说,你想知道,卡罗尔、青钢、莫比亚斯他们是怎么告诉我,你也是战死的?”
这三个人都是惊云端从小接触比较多的,尤其是卡罗尔。
话说到这个份上,景渠已经信了。
她伸手,想去碰一碰惊云端,却被惊云端一个眼神吓在了半空。
惊云端收回目光,继续吃饭,“还有什么要问的?”
曲茗楼有些看不下去,“云端,你妈妈这些年,一直都很想你。”
“所以?”惊云端盯着曲茗楼,不是很懂她的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惊云端活的时间太过长久,经历的事太多。
她的心是冷的。
空口白牙说出来的一句想念根本无法打动惊云端。
甚至于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坐在一旁,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眼前一桌能让她饱腹的饭菜。
年纪轻轻能坐稳星际元帅的位置,惊云端就不能被当成一个正常小姑娘来对待。
她的世界里,感情只占据极小的篇幅,而在这个篇幅里也只有并肩作战的战友情,朋友谊。
亲情、爱情,没有。
不可否认,在最开始的时候,惊云端对景渠的确有一点好奇心,那毕竟是她的妈妈。
现在,谜团即将解开。
她的好奇心自然而然也开始衰退。
惊云端只想要回自己的灵牌,无意去打扰景渠的生活,更没有兴趣掺和她的家。
她说的没有想法,是的的确确没有任何想法。
知道景渠过得还不错,这样就够了。
任务完成,她会痛快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