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端顺利去驾校报了名,托迟大小姐的福还享受了一把VVIP的待遇。
门禁卡也重新补了。
景渠又给她留下了新的题目。
惊云端边拆边算,顺便往景渠那边丢病毒。
她们终于开启了第一次以对手的身份进行的对话。
景渠:[你的病毒很烦。]
解决起来难度不高,烦就烦在操作繁琐。
惊云端:[帮你锻炼基础知识,你该谢我。]
景渠:[……]
对他们这种高智商来说,最枯燥无趣的就是不停的计算类似于“1+1等于几”的基础题,偏偏又不得不做。
这让景渠一个下午都朝外散发着低气压。
研究室的人知道她心情不好,纷纷躲着她走,期盼着曲总今天能早点过来接老婆。
景渠的心情差了,惊云端的心情却是极好。
论知识的深度,她不如景渠,但论怎么扎心,景渠远不如她。
谁让惊云端从小就是自己摸爬滚打长起来的,成功坐上领导者的位置,要说她浑身上下都光明磊落那根本不可能。
算着晚宴快开始的时间,惊云端给景渠发了一条消息:[如果你把资料给我,就不用面对这种不喜欢的题目了。]
曲茗楼才来就听见老婆发出一声冷笑。
登时把她迷得五迷三道。
她最喜欢的就是景渠冷冰冰的样子,说她犯贱也好,说她找虐也罢,事实就是如此。
“怎么了,你的对手又给你出难题了?”曲茗楼的手搭在了景渠肩膀上,捏着她的耳垂。
对外生人勿近的冷傲曲总在这个时候却像是个娇滴滴的妩媚狐狸精,浑身上下都弥散着令人血脉舒张的魅力。
只可惜,景渠是个二愣子,她完全没注意到。
景渠:[你是谁,要这些资料做什么,给我理由。]
惊云端:[想要就要,你住海边?]
随机而来的,是一大堆病毒以及一张欠揍的鬼脸动图。
景渠:……
还没等她说什么,那边就已经撤了。
景渠深吸口气,“太无耻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武德的人?
“这年头,还有把你难住的人,不容易。”曲茗楼感叹了一声,却还是给景渠倒了茶。
这是景渠多年以来的习惯,临下班前,一定要灌一杯温茶。
“他没有难住我。”景渠接了茶,一板一眼地纠正曲茗楼,“但是他的不要脸惊到我了。”
话毕,她愣了一下,面色瞬间有些不好看,“阿楼,你提醒我了。”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把她难住的人?
根本不可能。
景渠把茶杯放下,坐回电脑前,开始疯狂攻击惊云端的网络:[你到底是谁?]
擎天把这件事汇报给了惊云端。
惊云端没什么反应,打车到锦绣苑门口的便利店取了之前买的快递。
拆开包装盒,一股浓浓的塑料味迎面而来。
惊云端挥了挥手,让附近的味道散去一些,“五十块钱的东西果然不能报太大期望。”
就跟人一样。
她或许也跟这个廉价的蛙人套装差不多。
因为来得太廉价,没人对她抱期望,所以才被轻而易举地丢下。
擎天:[宿主,景渠那边打得很猛。]
跟之前的你来我往互相试探完全不一样。
景渠发了狠,要把惊云端的ip给扒出来。
曲茗楼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她拿出手机,想叫人去查,又碍于之前答应景渠的,不敢轻易动手。
惊云端登进网络,再度给景渠那边砸了一大堆病毒。
只是这次,全是高难度病毒,景渠的电脑设备不如她,短短几个呼吸,她的电脑就崩溃了。
深藏功与民的小惊抱着蛙人套装回了阳光城,[你说我是去晚宴上白嫖蹭饭好呢,还是自己做好呢?]
她戳戳擎天,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但擎天还没回答,就听宿主又自语了一句:“还是自己做吧,还有时间消消食。”
免得等会儿被脏的吐出来。
景渠看着黑屏的电脑,沉默许久,再张口时,声音哑的不像话:“阿楼,那个孩子……”
“我没去查。”
曲茗楼当年答应过景渠,不会用任何手段去查那个孩子的下落。
对景渠,她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去查查看。”景渠抬手,指尖于脖颈处挑了一下,一块银色的金属牌就被她拉了出来。
金属牌上,“惊云端”三个字,笔力虬劲,潇洒不羁,让她眼眶不受控制地热了一下。
“不要惊动那个孩子,”景渠攥紧了金属牌,“就……拍点照片。”
曲茗楼倾身过去抱住了景渠,声音轻柔,“阿渠,如果,我是说如果,”她顿了一下,“我们可以把那个孩子接回来。”
只是多养一个,曲家完全有能力养得起。
无论那个孩子出色不出色。
就跟养景芙一样,她们当时不也养下来了么?
“不,不要。”景渠的掌心被金属牌的边边咯得生疼,疼痛感让她恢复了一些理智,“算了,还是别去找了。”
睹物思人,跟惊云端真正有关系的,她也只有这块灵牌。
找了又怎样,不是她挂念的那个人。
“最近不要来接我,我去沧澜住。”恢复了冷静状态下的景渠小心翼翼把灵牌收了回去,连带着对曲茗楼的态度也冷淡下来。
曲茗楼:……
“阿渠,你不用躲着我。”她把景渠的身子掰正,迫使她与她面对面,四目相对,景渠那双湛蓝的眸中略过一丝惶恐,曲茗楼有些心疼,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我说过,我不害怕。”
无论景渠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怕的事,她都不会害怕。
相识三十年,她用半条命才追到了景渠。
哪怕是用恩情和孩子把人套在了身边,曲茗楼依旧没什么后悔的。
她要的人,哪怕暂时得不到心,人也一定要在她边上。
“我已经决定了。”景渠站了起来,甚至用自己做了筹码,素日温情的蓝眸此刻却彷如没有生气的蓝宝石,看不出丁点情动,“曲茗楼,别找我,不然你跟我都会有危险。”
曲茗楼差点为她死过一次。
景渠不能再冒第二次这样的风险。
曲茗楼不会知道,她对景渠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看着曲茗楼被气走的背影,景渠挺直的脊背骤然间颓了下来。
曲茗楼也不会知道,她于她来说,从来都是不同的。
但她没资格给曲茗楼承诺。
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