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照顾发小,出门在外的时候,会主动处理这些琐事,待人接物方面都很周到。
若非迟听雨见过惊云端最没有掩饰本性的顽劣性子,她大约也会被这人此时披着的温润外壳所欺骗。
惊云端打湿了一包纸巾,把桌子和椅子都擦干净,似乎是怕迟听雨跟荀婧澜有些不自在,做完这一切,又略带抱歉地笑笑:“我有轻微洁癖,见谅。”
[你有个鬼洁癖。]擎天就感觉她这个宿主实在是能装,她平时完全不这样。
[没办法,生存艰难。]惊云端本着尽职尽责的态度,[这应该属于我的工作内容吧?]
她小小回忆了一下和迟大小姐签的协议。
上面有一条就是在迟大小姐有需要的时候要无条件配合。
现在不就是有需要的时候么?
闺蜜都唬不过去,还怎么去唬家长。
此话一出,迟大小姐没什么反应,倒是荀婧澜,明显舒了口气。
让她收拾,打死她都不会做。
但……
她是把惊云端跟自己放在一条线上的。
脏活累活都叫人做总感觉有些瞧不起人的样子,偏她又没有。
所以,在惊云端自述有洁癖之后,她会有种放松的感觉。
迟听雨的心里再一次生出眼前这个惊云端跟她拿到的一纸资料上所描述的惊云端不是一个人的割裂感。
不是说她对贫苦家庭出生的人有偏见,而是……
原生家庭的环境很大概率决定一个人为人处世的方式和风格。
惊云端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干净的桌面上,荀婧澜和迟听雨在一旁搭把手。
“咦,这是什么时候买的?”荀婧澜打开一个包装袋,发现里面装的是低脂低卡的轻食盒子,“都出来吃路边摊了还要买轻食是什么想法?”
“我买的,”卑微打工人小惊再度站了出来,“这家店的轻食做的挺干净的。”
荀婧澜也不过是顺嘴一提,没有任何意思,在她整理余下的食物的时候,惊云端把那份轻食推到了迟听雨面前。
迟听雨:?
惊云端:“陈哥说你口淡?”
这句话的实际含义是:你不是喜欢吃草?
迟听雨听懂了。
她道了句谢,把包装盒打开,如惊云端所言,这家店似乎挺注重卫生,也注重仪式感,包装有些小精致,蔬果也洗得很干净。
“你呢?你还想吃点什么吗?”迟听雨也不是不知往来的人,当下便是问了一句,“还想吃甜筒吗?”
她看惊云端挺喜欢这里的甜筒的。
一次还要吃两个。
惊云端摇头,“今天不要了。”
这个地方到买甜筒的地方有一些距离,迟大小姐跟她发小估摸着没在市井里这么吃过饭,她有些不放心。
迟听雨不知内里,也没强求,只轻声道:“如果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
对此,惊云端只是笑笑。
她对迟大小姐提出来的包吃福利并不感兴趣,有个一千六日收就满足了。
“可以拼桌吗?”这时,有几个男生过来,想跟她们三个人搭一下。
荀婧澜没想太多,还想点头同意的时候,惊云端却直接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几个人:“四人桌,你要拼六个人?”
他们有三个男生,而这个桌子正常的四人桌,只是因为椅子是长椅,关系好的时候可以挤一挤。
现在的问题就是……
他们双方人并不熟,挤一挤就有点不太说得过去了。
在这边的学生都知道的事,这几个人还要过来问,揣着什么目的,或许除了荀婧澜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以外,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被惊云端点出来,那几个男生面色也不太好,“这里就你们这有空位,挤一挤怎么了?”
“喏,那张桌子,两个人,能塞下你们仨。”惊云端随意指了指。
其实这种只坐了两个人或者三个人的位置很多,不是只有她们这一桌。
“你一个男的怎么这么娘娘腔,拼个桌多大点事儿?”有个男生腿一伸就想直接坐在荀婧澜边上。
迟大小姐眼疾手快,直接在桌子底下踢了那人一脚。
也不知是踢到什么位置,那人似是戴上了痛苦面具似的,发出一声痛呼。
“啊,不会吧不会吧,强坐就算了还要碰瓷?”小惊表情浮夸,嘲讽效果拉满。
迟大小姐见了,眼里荡出一分笑,果然,绅士是伪装,欠抽才是内核。
惊云端让出了位置,迟听雨把荀婧澜拉到了自己身边来坐。
荀婧澜:?
“不是,同学们,那边有人腾空座出来了,这个桌椅我们都擦干净了,不想跟别人拼桌?你们要强行拼吗?”荀婧澜这时也回过味来了。
小吃小吃,吃的其实是个氛围,真要说多好吃多让人放不下,那也没有。
所以当荀婧澜的兴致被败了之后,她的战斗力也回来了,当下起身,气势汹汹地看着几人:“你们是榕大哪个学院的?”
“是常若淩、李直还是方玉阁还是谁管的?”
她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我打个电话请教请教,怎么能教出这么强势的学生?”
荀婧澜倒也不怕这几个小男生拿她手机什么的,还大方把手机递给他们:“找吧,找你们院领导的电话,我这都有。”
学生总是害怕找老师。
方才还说惊云端娘娘腔的男生弱了语气:“姐姐,不好意思,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嗯?不找了吗?还是以为我装模作样唬你们的?”荀婧澜伸手,拿着她手机的小男生立刻把手机递还给了她。
她当即随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开免提,电话接通之后,那头当即就传来了热情的寒暄:“荀小姐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常老师,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小吃街呢,遇着几个……”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几个小男生齐刷刷在给她做求饶的手势,“哦,没什么事,遇到几个挺热情的小孩儿,非要跟我们拼桌请我们吃饭……”
“荀小姐人脉真广。”惊云端小声感叹了一句。
这本是她自语,谁料迟大小姐却接了个嗯,“她家在教育界很出名。”
榕大里有个婧澜楼,就是荀家捐的,用荀婧澜的名字命的名。
不止榕大,整个榕城,有点水平的学校,都有一座婧澜楼。
有些人并不知“婧澜”究竟是什么模样,但在学校里稍微有些职位的人都会知道,荀家有个团宠女儿,叫荀婧澜。
电话打完,荀婧澜挥了挥手:“常若淩院里的是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叫我逮着你们又在这组团撩妹,真不嫌油!”
几个小男生如释重负,麻溜跑路,压根不敢再多待三秒。
附近的人都在吃他们这一桌的瓜,实在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