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
莫阳刚来到讲案之前，台下的七名学生便张口向着莫阳喊道。
往台下一看，莫阳发现小洛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了其中。
莫阳也没有在意，反正一个人是教，一群人也是教。
没有课本，没有纸笔，甚至连板书所用的黑板都没有。
一众孩童齐齐抬头，看向台上的莫阳。
他们的目光澄澈，眼中只有台上作为先生的莫阳。
“老师不知道你们之前学的什么，但是多少也知道，那些东西你们现在也不懂，老师想教你们的是你们能听懂的，还能讲给别人让别人也能听懂的东西。”
莫阳突然有些为难了，昨晚想得很好，但是一教起来，就多少有些麻烦，教人先得让这些人识字，现在连给他们写字的东西都没有，莫阳不知道当初那个老先生到底是怎么教的。
不过转眼，莫阳心中突然想起一首儿歌，儿歌很简单，但是里面却有着很基础的数学运算，当做这些孩子第一课倒是不错。
“你们夏天谁抓过青蛙啊？”
莫阳这话一出，下面几个孩子除了小洛雨都喊了起来。
“我抓过！”
“我也抓过！”
……
看着下面略显兴奋的小家伙们，莫阳将手下压示意众人先安静。
“今天老师还有些东西没有准备，所以今天就先教大家一首童谣。”
下面的小家伙们希冀地看向莫阳，他们感觉出来这个先生和老先生好像有些不一样。
“一只蛤蟆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
莫阳在台上慢慢抬步，慢慢将儿歌唱出。
下面的孩子跟着莫阳的话，也慢慢喊出这句，其中小洛雨喊得最为卖力。
“两只蛤蟆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
小家伙们跟着莫阳的声音，但是这声音比着莫阳中正的声音，明显更像是在唱。
一直念到四只蛤蟆，莫阳停了下来，看着下面的几个孩子。
“下面五只蛤蟆，该怎么唱？”
其他孩子都在扳着手指，虽然蛤蟆的嘴巴和眼睛好数，但是数到腿时，却都没了声音。
这时一个小胖墩突然站了起来。
“先生，五只蛤蟆五张嘴，十只眼睛二十条腿。”
莫阳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小胖墩，在一众瘦弱的孩子中，这小家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莫阳点点头，冲着小胖墩一笑。
“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叫乔明。”
然后拍了拍手，将这些小家伙的目光吸引过来。
“这首童谣里，从最开始的一，二，四，再到刚才乔明说的五，十，二十。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孩子们面面相觑，可能这个问题有些难为他们了。
莫阳也不气馁，这在他的意料当中，这首儿歌虽然简单，但是里面却是最基本的进阶加法，或者说是乘法。
以蛤蟆的数量为基值，后面的嘴巴，眼前和腿的数量，都以此量变。
不过没有黑板背书，很难直观地展示这种变化，抓几只蛤蟆倒是不错的办法，但是现在是冬天。
“乔明，刚才老师念得那四句你记住了吗？”
乔明起身，大声说道：“先生，记住了。”
“好，那就由你领着他们继续念，老师先去做一些其他事情，等会你们念过三遍以后，就先在学堂里玩耍，不能跑出学堂，知道吗？”
“知道了，先生！”
莫阳转身离开私塾，学堂里也传出了乔明的声音，紧接着那熟悉的唱读，让莫阳忍不住笑了出来。
离开私塾之后，莫阳直接准备去找胡老。
走在村子中，不少妇女都在河边洗着换下来的衣物。
来到胡金家中，院门开着，胡金正在院中处理一根原木。
原木约莫两尺，胡金正在上面处理一些枝杈。
看到莫阳到来，胡金先是一愣，然后冲里屋喊道：“老婆子，给先生倒碗水来。”
莫阳赶忙上前，跟老胡说了一下私塾里的情况。
老胡一愣，之前先生教时，他还没注意，以为上学就是那样，莫阳这么一说，老胡瞬间就明白了。
孩子们连字都没见过，怎么识字？之前听到私塾中孩子的念书声，还以为孩子真的学到了一些什么。
其实这也不怪那个老先生，他也知道这样不行，可是小村里的人也不富裕，纸张和墨水对于这种小户来说，也是家中的一笔不小的开支。
莫阳赶紧将需要的东西和老胡一一细说。
“先生，这黑板我还能理解，我这里给人做家具之时有时用到黑漆，倒是不难，可这粉笔是何物啊？”
莫阳一拍脑袋，倒是有些疏忽了，遂将粉笔给老胡大致描述了一下。
老胡这次明白，对着莫阳说道：“原来是石膏啊，村里有人做豆腐，这东西倒是不缺。”
莫阳说完来意，就准备离开，这么多孩子在私塾，他也不敢停留太久。
老胡本想拉着莫阳喝点水，听到莫阳的话后，也就不再挽留。
莫阳回到私塾，还没进学堂就听到了一阵阵欢笑声从学堂中传来。
走进学堂，就看到小洛雨站在桌子上，旁边围了一圈小家伙，她就像个孩子王一样。
“咳咳！”
莫阳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下，洛雨看到莫阳来了，赶紧从桌子上下来。
其他小家伙也都做鸟兽散，乖乖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才的童谣念完了吗？”
“念~完~了~。”
莫阳听着这种拖长腔调的声音，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
“那你们再念一遍，老师听听。”
“一只蛤蟆……”
莫阳听着小家伙们拉长的腔调，等待着孩子们读完。
这些小家伙们的记性都不错，这才几遍，已经可以顺顺利利的背下来了。
外面的太阳已至正中，想来离下课也不久了。
老胡之前说过，只上上午半天，下午莫阳可以做一些其他事情。
果然不多时，就已经有妇人来到了私塾附近。
莫阳拍拍手，对着一众小孩说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老师最后留一个问题！”
孩子们一听下课，顿时雀跃起来。
“八只蛤蟆有多少嘴，多少只眼睛，多少条腿。这就是你们今天的作业，回到家自己想一下，不准去问大人。”
说完莫阳一拍双手，对着下面心思早已回到家中的小家伙们说道：“好了，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