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不敢提出异议,林青山沉默着,算是默许她的行为。
刘翠芸天生就很偏爱家里唯一的小女儿,取的名字都是娇娇,可就得娇生惯养供着。
林娇娇消失的那三年,刘翠芸整天以泪洗面,魂都跟着丢了,失而复得的林娇娇就如同一件珍宝被刘翠芸和林家人捧在手心里。
就别提林娇娇每月会把大半工资拿出来补贴家用,按刘翠芸的话说,就算她闺女什么都不做,她也愿意养着。
刘翠芸给林娇娇盛了一碗满满的玉米粥,又塞给她两张煎饼,一个红薯。
林娇娇习惯了刘翠芸的正常操作,这都是沉甸甸的母爱呀,在这个吃不饱饭的时代食物才是最珍贵的。
其他人分配的食物也都和平时的差不多。
饭分配完了,一家人就开始吃饭。
刘兰辛辛苦苦累了一天手都要抽筋了,看着自己碗里的食物,虽说和平常差不多,但和林娇娇的比起来,显得太过寒酸。
她不甘心,什么都不做的林娇娇就能等着吃白食,甚至还吃的最好。同样是女娃,她在家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刘兰在桌子底下碰了林军庆的腿,给他使了个眼色,你娘可真偏心。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只得吞声咽闷气暗戳戳抱怨几句,没敢出声反驳。
饭后,各自都回屋休息去了,林娇娇的屋子左边挨着刘翠芸夫妻,右边挨着林军庆夫妻,每个屋有动静多少都能听见些。
林娇娇刚洗漱完,正准备躺床上去,偶然听见右边房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细若蚊蝇, 她赶紧穿上鞋趴到墙边仔仔细细听到底是什么动静。
难不成大哥又教训刘兰了?她太急切的想要听清是什么内容,没注意到以一种诡异又搞笑的姿势趴在了墙上。
等听清楚了具体内容,林娇娇的整张脸火燎燎的热起来。是刘兰又在拿家美撒气并让家美罚站在墙角反思。
林娇娇知道自己没有太大震慑力,火速冲进刘翠芸屋里把她喊起来主持公道,林青山盘腿坐在床上沉闷着望着她俩的背影。
推开门,看见林娇娇和林刘翠芸进来的那一瞬,刘兰心里是慌的,她下意识身体就挡在罚站的家美身前,把一边正在玩的家帅揽到自己跟前。
林娇娇无视她一系列动作,直接冲过去把家美牵到了她旁边,家美的懂事让她的心揪着疼。
“嫂子,家美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把气撒在她身上?她也会伤心的。”
刘兰心里窝火,见林娇娇一门心思针对自己,脾气也上来了。
“小孩子做错事,我管教自己的闺女,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家帅被她护在怀里,天真无邪的嚷嚷着,“我要骑大马,姐姐,我们来玩骑马的游戏。”
刘兰情急捂住他的嘴。
刘翠芸有自己的一套治家之道,自己家的事情自己管,刘兰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就算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可林娇娇向她说明了上次王桂花落水陷害,是家美坚定的作证护着娇娇,疼她闺女的人自然不能让受委屈。
刘翠芸护犊子护的紧,拦腰站在林娇娇身前,拿出当家主母的架势,指着刘兰一通数落。
“林家美姓林,是我们林家的子孙,你说我管不管得着?你们住的是我林家的房子,我难道连句话语权都没有吗?”
刘兰是不敢惹刘翠芸的,在西河村的时候,刘翠芸泼辣的名声就打出来了,甚至敢反抗自己的爹娘定的亲和林青山自由恋爱。
放到刘兰身上,是千万不敢那样做的。
刘兰缩了缩身子,声音放低,“娘,我做事都是讲道理的,是家美这孩子不争气,欺负家帅把弟弟推倒,我才说了她几句,不信你可以问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可能不疼家美呢?”
刘兰细长凌厉的一双眼扫过去。
家美接收到她的眼神,漆黑的眼睛里装着惊恐,瑟缩着窝在林娇娇怀里不肯说一句话。
刘兰心急下一把就要扯过来家美,精明的眼满是不耐烦,“家美,娘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你赶快说我有没有打你骂你?省的你的亲娘被外人诬告我虐待自己孩子。”她的眼神恶狠狠地扫过林娇娇。
话里的讥讽不言而喻。
林娇娇毫不犹豫甩开她的手,不让刘兰再接近家美。
刘翠芸心里清的跟明镜似的,刘兰打心眼儿里看不上丫头片子,把宝贝儿子家帅当神佛一样供着。
刘翠芸见不得娇娇受委屈,不满的瞪刘兰一眼,凶恶的脸上像是要咬人,“得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孩子有主见,能分辨出来。”
“娇娇,有些思想是刻在骨子里的,咱再多磨口舌也没用,反而让人记恨。”刘翠芸劝她别再管闲事。
林娇娇也不多废话,用坚定的眼神鼓励着家美。逃避或者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样加害者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反而会变本加厉。
家美黑漆漆的眼睛闪着晶莹,她坚强又无助,她没做错任何事啊。
林军庆正在林长庆房里两人谈话,听到自家屋里的动静,趿上鞋两兄弟就往外跑正赶上林杰庆夫妻也一脸担忧的出门。
几人一块儿往屋里赶,眼前的画面给在场的人强烈的冲击。
家美轻轻的撩开自己的袖子,裤腿,上面都是淤青的痕迹,像是被撞到桌脚重物袭击的伤痕,新伤旧伤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几道。
林军庆只知道闺女和自己不亲,此刻发现这样触目惊心的真相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疼的喘不过来气。
像是一头长久压抑终于爆发的野兽,林军庆隐忍着才没失控,深深的无力感和愧疚感包裹着他,泪蓄满眼眶。
“谁他妈干的?”忠厚老实的林军庆第一次当众发脾气,他怪自己是一个无能且粗心的父亲。
林娇娇平静的说,“大嫂。她一直在背地里欺负家美,让家美隐瞒这件事。”
“刘兰!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