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张牙舞爪的刘兰像只蛆一样在床上痛苦蠕动，腰以下的部位浸透血污，用皮开肉绽形容都不为过。
林军庆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手劲力道都大，这次下这么重的手一定是铁了心要制服刘兰。
刘兰很抗拒郭海林的靠近，她明里暗里没少挖苦讽刺郭海林不能生育的事。
郭海林一定是来落井下石看她笑话的！
郭海林也不管刘兰怎么想，扒裤子、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刘兰，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这些是大哥拜托我做的，我只管做，没其他意思。”
郭海林随手将药搁在床上，没有多余的话。
这一顿打，刘兰老实在床上躺了三天，林家也过了三天安生日子。
林芳母子和林青山家只有一墙之隔，上次和刘翠芸闹掰后，林芳没有踏过林家的门槛，也没找到和林青山诉苦的时机。
家里顿顿煮野菜、玉米糊糊，林芳脸颊都瘦的凹进去了，王桂花把闷气撒到她身上，打骂常有。
更让林芳崩溃的是，隔墙她亲耳听到林娇娇要求林青山调回郑书娟的工作，林青山竟一口答应了。
没了林父庇佑，林芳就要去做苦力下地干活，一天挣的几个破工分根本就养不活她们母女，林芳恨的牙痒痒。
***
临近农收，还有一周就要收麦子，郑书娟和林娇娇主要宣传农忙注意事项。
隔壁房间是用来放农具登记公分的，这活是林青山做的，每天收工他要赶回来记录公分，村民都默认这是大队长的分内职责。
太阳西沉，人群乌泱泱的都从地里往家赶。
几个年轻小伙脚程快，到达村委时正欢声笑语谈天论地，见到方桌前端端正正坐着个女孩，清丽娇美。
空气中声音静止了一瞬。
林娇娇大方回应是暂时帮林队长分担劳动，接着打开本子轻声细语的说，“你们报一下今天的工分，我帮你们记上。”
她笑起来眼弯成一道，看着人畜无害很有亲和力，怎么看都和以前跋扈的林娇娇判若两人。
几个小伙面红耳赤看呆了，说话时眼睛还盯着林娇娇看，接着骄傲的报各自的公分。
“林强，八工分”
“赵大山，七工分”
“……”
“……”
林娇娇登记工分，郑书娟就负责摆放农具，她性子安静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
以林强为首的几人登记完后，勾肩搭背结伴出去，看得出兴致很高喋喋不休在讨论什么。
出门就见程修竹面色阴沉步伐轻快的走过来，几人对视一眼，林强眼里闪过一抹不善。
程修竹干活快照往常一样赶在人潮前回来，除了故意跟在林娇娇身后那次。
他刚进院，一眼就瞥见娇柔的身影，黑瞳缩了缩，没有震惊，也没有其他波澜，只是平静着把工具递给郑书娟，礼貌的道谢。
林娇娇一想到要讨好疯批反派的目标，努力克制心底的恐惧，表情和善的打招呼。
“程修竹，天好热啊”
“你干活累不累啊？”
程修竹没说话，眼神不经意撇了眼林娇娇身后，英挺的眉不自觉扬起。
林娇娇没气馁，笑盈盈的问他，“程修竹，你今天干了几工分？”
“十工分。”程修竹嗓音微上扬。
话落林娇娇一脸崇拜的拍掌叫好，“程修竹，你好厉害啊，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能干的人呢！”她夸人的样子很真诚，杏眼透着清澈的光芒。
郑书娟被林娇娇突然的热络吓了一跳，尴尬的无处安放。
她细细打量两人，眼神扫过程修竹时，心里更迷惑。
严肃正经的程修竹此刻一脸得意怎么回事？两人明明是互相厌恶的敌对关系。
程修竹淡定的清了清嗓子，生硬的回复，“还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辛苦啦！”林娇娇依旧热络的回应。
程修竹刚转身，就对上去而复返的林强几人，嚣张的围着程修竹，嘴里不三不四的冒出脏话。
“呸，十工分，还真是个能干的...野狗！”
“再能干，你程修竹也只是一条贱命，永远翻不了身。”
程修竹家庭成分高，被林队长养了十年又丢出来，穷的叮当响的糙汉。
程修竹的家世背景灵泉村的人一清二楚，再加上他做事体面从未反抗过，旁人都以为程修竹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
林强早就对程修竹心生怨怼，程修竹干活每次都是十工分，永远被贱命的程修竹压一头的滋味让他难堪。
“强哥，程修竹再能干，也是一条林家丢弃的野狗，空有蛮力的糙汉，就他这样的背景没有人会瞎了眼嫁给他。”
林娇娇大惊，这是在拉林家的仇恨值呀，怨恨的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
“程修竹就是个软蛋，不敢反抗的怂包，臭咸鱼永远别想着翻身。”
“像强哥这样精明伶俐实力强的才讨人喜欢呢，后面追的小姑娘都排满了整个灵泉村。”
林强受到小弟的追捧，自信心爆棚，开始各种夸张凹动作拨弄刘海，自以为深情的对着林娇娇开始挑眉弄眼。
林娇娇胃里翻腾，油腻不适感令她头皮发麻，她用余光观察程修竹的反应。
眼神森寒透着杀气，却没有要动手的动作，程修竹极在克制隐忍情绪。
下工的人越多越多涌入，没有一个人上前要去阻止这场闹乱，反而围着开始指指点点。
人性趋利避害，从来如此。
跟着嘲弄程修竹的是知青所的几个知青，平常好吃懒做仗着文化人的身份看不起人，他们越说越来劲尽情贬低辱骂程修竹。
仿佛这样就能高人一等似的，实际他们不过是被嫉妒心驱使的小人罢了。
林娇娇看着程修竹就这样孤立无援站那，不反抗不解释姿态仍是孤傲独立。
心里钻出密密麻麻的情绪，林娇娇握紧拳头神色坚定，毫不犹豫站出去。
和程修竹站在一起，对抗这不公的世界。
无法选择出身背景的人就活该低人一等，受人嘲弄吗？！程修竹没做错任何事！
林娇娇忽然想通了，她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摆明立场讨好程修竹。
此刻她只想对无辜的程修竹释放一点善意和能量，她不忍心。
郑书娟再次被林娇娇震惊，她就这么勇敢炽烈冲出去不顾周围的眼光和后果。
娇小的林娇娇挡在修长俊伟的程修竹身前，巨大的体型差给人强烈的震撼，林娇娇娇嫩，程修竹粗糙。
林娇娇踮起脚才刚到程修竹心口，她的弱小根本就不足以护住程修竹。
但对程修竹来说，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