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啊!
宁湛叹息了一声。
此时小舟早已经停在建山上空,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该天亮了。
宁湛笑了笑,说:“往事不必再提,等两年后我去西州,闯闯那个神秘的试炼之地,到时就知道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问季家的事情,宁湛转移了话题,讲了好多琉光界的趣事,都当故事说给了季青临听。而后又讲了五年前自己做的事,事无巨细一一讲了出来。区别只是丹药都是师父炼制的,他自己也主攻丹药,才刚刚起步而已。
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照亮了建山的奇峰异石,形成炫丽壮观的奇景。
两人坐在小舟上相互倚靠,安静看着眼前的美景。
良久,宁湛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了一张桌子,作画的工具,以极快的速度将之前看到过的炫丽美景画了下来。
一旁的季青临则烧水煮茶,在宁湛抬笔停顿的时候,喂了一口茶。
就着季青临的手饮下茶水,宁湛双眸闪亮:“你这茶叫什么?味道很不错。”
“抚青……春来抚青,梦枕落花。”季青临又倒了一杯茶,递到宁湛唇边,看他喝下后,才又道:“抚青和落花,是千年前中州有名的两种灵茶,只是听闻落花制作起来极其繁琐,产量稀少,我未曾收集到。”
宁湛点点头,他没纠结这些,小楼同样收集了许多灵茶,抚青和落花他没听过,这两种茶要么绝世了,要么改名了。
收起画,宁湛逆着光,小舟转向西北而去:“我们去周家吧。”
地面上,一辆马车和数骑奔驰而过,他们到底晚了,疾驰一晚,还是未赶上日出,只能在建山多待一天了。
周家是顶尖的灵植培育家族,几天前小楼拍卖的丹方就是他们拿下的,族中长辈一直想多培育几个炼丹的子弟,可惜周家的天赋都点在了种植上,会炼丹的也有,但只能炼那些基础的丹药,高深些的就无能为力了。
宁湛需要炼制的是凝神丹,主药周家有种植。
他之前给季青临服用的是冰心丹,能让他神智沉淀,自行恢复,其实并不能完全治疗疯病,当然多服用也没坏处,人变的理智一点,冷漠一点,无情一点罢了。
不过季青临本来就够冷漠了,服用了这丹药,简直可以视作一个冰人。与宁湛独处时到未显现,进入人群后顿时格格不入起来。
周家所在的璀西府修士众多,这会不管是路人还是待在商铺里的,对着一黑一白两人都有些瑟缩。
稍矮的白衣人看身形是少年模样,羸弱消瘦,脸上带着一只半张狐狸面具,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高大黑衣男人,长相清逸隽秀,可他目光冰冷,神色冷清,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淡漠,仿佛在他眼中,世人皆是蝼蚁。
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这几天大家都已经传疯了,小楼那位少东家,能炼制化婴丹的人,他露面时都会戴一张狐狸面具。
“这是小楼那位东家吧?”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不敢高声询问。
“是的吧,听闻就是一个看似少年、身形消瘦、还戴着狐狸面具的人。”
“他怎么来璀西府了?”
“找灵植的吧?”
“人家能炼化婴丹,来这里也正常啊。”
周家在闹市有不少铺子,代表本家的就一间,占地庞大,宁湛站在这间铺子大门前,递了拜帖。
铺子里的老小都跑了出来,周家的管事恭恭敬敬接过拜帖,侧身做请进的姿态道:“前辈,还请入内等待,家主已经在路上了。”
宁湛两人入城是正常走进来的,他那张狐狸面具几乎中州皆知,恐怕刚进城,周家就已经把讯息递了上去。
宁湛拉着季青临的手,也不在意旁人诧异的目光,走了进去。
果然茶刚上桌,周家家主就出现了。
一进门,周家这位粗犷的家长就喊了起来:“见过道友,哈哈,前天晚上的那场拍卖会,多些道友。”
宁湛知道他指的是丹方,不在意道:“不必谢,银货两讫。”
“鄙人周怀谷,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战宁,他姓石。”宁湛指着季青临说。
“战道友,石道友。”周怀谷重新对着两人行礼,他不过元婴初期,看不透对面两人的境界,再联想到小楼主人能炼化婴丹,知道这两人实力都比他强,虽从未听过两人名号,也不敢失了礼数。
宁湛摆手,开门见山道:“我最近想炼几炉不常见的丹,只是小楼久未收集到我需要的灵植,听闻周家的灵植在整个中州最齐全,不请自来了。”
周怀谷谦虚道:“那时众位道友的抬爱,我周家灵植确实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普通灵植,战道友想要的只怕都是些极品,倒是不敢说一定会有。”
宁湛拿了一张纸递过去,其上记载了大约四五十种灵植,说:“无妨,周家能卖的烦请指出了,价格好商量。”
周怀谷双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良久,他放下了纸,叹息道:“道友,这上面的灵植,我周家种植的有三十二种,但这……”他指着几种灵植名称,为难说:“这几种培育困难,我周家数年才可能出一棵,现如今也不可能把母株卖出去。”
宁湛看到他点出了灵植有凝神丹主药,询问道:“需要等几年。”
周怀谷将几种药材的时间年限说了。
五年。
宁湛望向季青临,他本想尽快让季青临恢复,两年后随他一起去西州探探那个秘境,可惜了。
主药名曰风蛊草,周家采用分根的方式培育,一株需要十多年才能长成,上一批次的已经卖了,这一批共分了三株,还需五年才成熟,而母株周家不肯卖。
“这母株,不知周家能否让出?条件可谈。”宁湛想了想,到底不愿就这样放弃。
周怀谷本能的想摇头,突然想到这位可是能炼出化婴丹的人,他随即说道:“不若请道友先采购其他的,在下回去商议商议。”
宁湛点头,满含感激的道谢。
一旁的季青临很是稀奇宁湛与家中截然不同的脾气,待人接物虽未见盛气凌人,也充满了上位者的自傲。
这人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了,温软乖顺的性子却能在外作出如此自信的言辞,还真像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