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山木并不是一种木头,而是说支撑悬崖或是倾斜山体的东西,很多旅游景点都有这东西,巨大的倾斜物下面,有游客安放的树枝,其实主要就是个寓意象征。
但我撤的撑山木可不是那些东西,而是实打实的木头,一共有五根,每一根都有人的大腿那么粗,前四根很轻易的抽了出来,但最后一根我怎么都弄不动。
“快啊……”
易如那边已经是火烧眉毛了,他甚至已经跳到了棺材上面,手里的鞭子依旧在不断的挥动着,但还是无法阻止棺材的上升。
眼看着那棺材就要出来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攒足了吃奶的劲儿,抱起其中一根撑山木,朝着最后一根狠狠的撞了上去。
“易如,躲开……”
随着最后一根撑山木被我撞倒,那块房屋一样大小的石头轰的就滚了下去,所去的方向正是那口水井,爷爷这会儿还站在棺材上,让我揪心不已。
“走!”
眼看着那石头就要到跟前了,易如左脚在棺材上一蹬,借助那股子劲儿就向着旁边跳去,这也让跌坐在地上的我松了口气。
桀桀!
这口气还没出完,我再一次听到了那女人的笑声,与此同时我看到她乌青的右手闪电一样的伸出,扣住易如的脚脖子,砰的将易如拽进了水井里面。
轰!
易如刚被拽进去,那块巨大的石头也落在了水井上面,也不知道是砸的井沿还是井里的棺材,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之后,将那口井给彻底的堵住了。
“易如……”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扑到那块巨石的跟前,一边喊着易如,一边疯了一样的推着。
但那石头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推不动,而井里面也再没有了动静,无论是易如的怒喝,还是那个女人阴毒的笑声,都再听不到丝毫。
这会儿,天已经愈发的阴沉了,呼号的北风卷着肆虐的寒气吹打在我的脸上,就像是刀割一样,但这远远不及我内心的痛苦。
是我亲手埋葬了易如,我亲手活埋了他……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坐在那里,看着水井,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早知道,我就应该劝易如不要来鬼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哀嚎的声音,顺着声音望过去,顿时让我惊起了鸡皮疙瘩。
他那是一条黑狗,一直对我低沉咆哮着,但是突然这会儿却跪在了地上,口中发出哀嚎的同时,狗头不住的往地上磕着。
我不知道这条狗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甚至不知道身边已经来了活物,我吓了一跳,赶紧看过去,发现不仅仅是这条黑狗,还有的黄牛、黑猪这会儿也全部都有,面朝着着水井的方向跪了下来,身体不断的哆嗦着。
嘎嘣!
就在我后背被汗水浸透的时候,黑狗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黄牛黑猪紧随其后。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耳边就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抬眼看到又上冲来一大群牲口,领头的居然是十几只老鼠。
这些老鼠大出奇,足足有脸盆那么大,眼睛红红的无比骇人,最恐怖的是它们嘴里居然叼着碗口粗的大蛇,一边跑还一边咀嚼着。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借助微弱的灯光我看到每只老鼠都有一张人脸,那些脸我都见过,是小区里变成丧尸死去的那些人。
换做往常,这样的一幕足以吓得我尿了裤子,然而此刻我感受更多的却是茫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景象出现?
没有人能够给我答案,而且这会儿也容不得我去想更多了,眼下最紧要的是去救易如。
当然,我的心里还有一种侥幸存在着,易如的本事很大,我相信红衣女人和那块大石头困不住他的,易如迟早都会回来,我要在这等他。
我看见那些动物们疯了一样冲上去一下一下的撞着石头,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停止,而且有些撞的已经失去了意识,别的动物就踏着他们的尸体,一下一下的撞着石头。
“易如,易如……”
难道,他们是在救易如吗?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对易如的依赖是如此之强,没有了他,我感觉天都塌了。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飘飘洒洒的宛若纸钱一样,落在我的身上,让我内心的悲伤成河,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除了轻微的落雪声之外,回荡的只有那些动物撞击石头的声音,在这一刻,我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我。
“沙沙,沙沙……“
当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沙沙的声音,抬起头隐约看到鬼山下有一群黑影,正向我所在的方向快速移动着。
“人?”
不对!不是人!鬼山怎么会有人呢?我用左眼察看周围的情况,发现那群黑影都是不成形的团子,黑团子,它们气势冲冲的跑到我面前,尖部黑体凑到我的身边嗅了嗅,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我感觉它们并没有恶意时,黑团子们就成群洪涌而冲到大石头上面,开始像地鼠一样啃咬起来,只是大石头纹丝不动,仿佛磐石一样稳扎着。
我急忙走过去用手在地上跟着黑团子们的动作,在地上开始挖土,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至少做些什么,易如的生存的希望就会大一些。
之后,我和黑团子不知道挖刨了多长时间,只感觉自己的手指麻木的再也动不了,让我有些气馁。
大石头下面也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我累得趴在地上动不了的时候,大石头却莫名其妙的轰了一声,我抬头紧张的看向石头,只希望出来的人是易如。
但是,浮现在我眼前的却是那个女人的身影,女人狰狞的伸出利爪朝我这边刺来。
我惊恐的挣扎却怎么都动不了,眼看尖刺就要碰触到我的眼睛,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后听到“噗呲”一声,女人痛苦尖叫的声音。
我连忙睁开眼,看着眼前高拔的身影,只觉得特别的伟岸。
他冷如如霜的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道:“老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