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童谷原本以为自己没什么事了,结果回到家某两个人就变了面孔。
?
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两个人,琼浆歪歪头,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却见琴酒直接进了屋。
等等,不对,他为什么进的我的房间?
芝华士也抱着枕头进去了。
琼浆这才想起自己答应了他们什么。
好吧,那点伤确实不算什么,哄人吧。
安顿好三只猫,她进了房间却发现两个幼稚鬼在暗戳戳的抢被子,她闷声憋笑,走过去过去给两个人掖好被角。
迎着两人疑惑的目光,她搬出了一床被子。
琴酒And芝华士:!(/(°∞°)\)
琴酒和芝华士对视一眼。
都怪你!
她抱着被子,示意琴酒让让,两个孩子让开了身形。
看着能睡下三个人的床,她有些庆幸,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料到了这一天。
躺上去,琴酒立马靠了过来。
“姐姐。”
芝华士则是有些着急,他确实打不过琴酒,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把姐姐让给他。
安抚性的拍了拍两人,她看着排排躺的两个,都是一米八九(一米八,一米九)的大男人了,跟两个幼儿园小孩儿似的。
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在两人的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儿时等月升”
“耳畔总摇晃着诗文”
……
“摇啊摇”
“春风摇过雨露就是外婆桥”
“找啊找炊烟袅袅有虫儿叫”
……
“阿嬷一声入梦乡”
……
(歌曲《外婆桥》)
与原唱比较轻快不同,琼浆的气息很稳,她把音调一个字一个字的拉长,听起来会比较柔和,虽然她的声音很清明,甚至可以说比较洪亮,因为会唱戏的习惯,所以下意识的会把音调拔高,听起来很清脆,怎么说都不像是能当摇篮曲的样子。
但同时,她的音调是会转变的,从最开始清脆明亮,到后来声音被压的越来越低,越来越柔,再加上琴酒和芝华士听她的声音都听习惯了,这才会安心睡去。
重新给两人掖了掖被角,她这才睡下。
……
清晨的雨露是晶莹的,轻轻碰一下面上的荷叶,一滴水快速滑落。
童谷撑着伞,在院子中逗弄它们。
这几天的东京老是下雨,若只看窗外的桃花树,倒是有几分意境。
玉珠滴答,那桃花不知道被打落了多少。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她低声的念叨着。
果然,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知道诗词的美。
几十年前,她坐在课堂中,无聊的背诵着。
几十年后,身处异国他乡,只能以此,抒发相思之情。
看着周围与这个院子格格不入的建筑,听着外面汽车发动传来的引擎声,她不由得微叹。
就连雨和声音,都是家乡的比较亲近。
它有区别吗?
没区别。
只是,心情作祟…
她想静一静。
却无法。
这里不是中国,你让那颗炽热的红心,如何安静?
波本和苏格兰就立足于院栏外,他们静静的看着琼浆。
恍惚间,他们好像看见了警校曾经的老师,他也是这样,看着一片花,一棵树,浑身散发着忧伤。
他们曾经问过,却得知,那个老师原本是中国人,在十五岁时,被父母以旅游为由,骗到日本,就此被改了国籍。
他说,日本哪哪儿都比不上中国,让他感受到了窒息。
因为这件事,他抑郁了。
他想回家,可,中国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他知道父母想给他一个好的环境。
可……
那是他的故乡啊,那是他从小到大的家啊。
日本的艺伎很难看,白的跟死人一样,而且到头来就会那么几句,还身负美名。
他实在怀疑那是日本人没啥可宣传了的,或者没见过啥好东西才宣传青楼。
他想回去听奶奶给他讲戏。
讲梁山泊和祝英台。
讲穆桂英挂帅。
讲武家坡……
可惜,不仅中国不是他的家了,奶奶也走了。
他还未曾见过她口中神奇的川剧,也未曾听过轻柔的昆曲,更未曾观过那传扬的京戏。
他叹啊。
他想归家。
这里的月亮,不是中国的月亮,这里的雨露,更不是中国的雨露……
他无法望月相思,只会升起浓浓的哀伤。
他清楚。
这不是中国的月亮……
犹记,那个老师眼中的忧伤。
可能这就是中国人独有的能力吧,把别人拉入他们的幻境,将周围的环境,渲染成中国的土地。
可惜,这里不是。
他们心里清楚,琼浆回不去了。
她不可能回去,也不能回去。
她,想必也是知道的。
就像她脚边那只猫,那只中国随处可见的狸花猫,来了几次了,他们从未见过它如此亲近琼浆,尾巴慢悠悠的晃着,坐在她腿边,不叫,也不走,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应该说,中国的猫,都这么有灵性吗?
降谷零苦笑一声,别看他天天那么爱国,可若到了他国,他可能不会如此忧伤。
或者说,是对故地,没有那么多归属感,那只是国,不是家。
而中国……
想起他所了解到的历史,或许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日本也会那样吧。
不过,不是为人民而战。
是为天皇,为帝国。
他突然就理解了傀儡二字。
敲敲门,琼浆终于回过神,转身望向他们。
凝固的时间终于继续流逝,那哀伤的画面,终于破碎。
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落在那双墨眸中,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