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羞涩,如同初绽的娇花,透着一丝忐忑不安,带着一抹羞怯的凝望。
眼神时不时地便要落在祁景的身上,其间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温芩忍不住转头望向身边之人,他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来,倒像是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
对面女孩那一系算起来确实可以无视同姓氏的问题,与祁景结婚,摇身一变成为祁家家主的夫人。
她没有立刻回答,稍稍倾身拉近了些与祁景的距离,而后抬手挡在脸侧遮住了别人想要通过唇语得知她在说什么的意图。
“景爷惯会招蜂引蝶的。”
阵阵的幽香与雪松木的气味在此刻交融,温热的气息与她的低语在祁景的耳边萦绕,又伴随着胸腔起伏,缓缓地无所顾忌地钻入他的四肢百骸、骨髓血肉之中。
最后,落于他的心尖,还调皮地轻轻踩踏着,留下一个个脚印。
温芩本也没想得到祁景的回应,她放下手坐直身体,公事公办地道:“可以到公司实习。”
对面那两人的欣喜之色即将浮现之际,她又继续道:“但是要通过人事部门的简历筛选与正常面试流程。”
“这……”中年男人微愣,随即立刻道,“都是一家人,安排个工作无可厚非吧。”
“对啊,都是一家人。”温芩咬字清晰地提醒着那两人,不该有的念头不要有,“若是足够优秀,自然能通过面试进入公司,何必忧虑。只不过要是虚有其表,就算进了公司来到景爷身边,恐怕也站不住脚吧。”
“这是对景爷家人的忠告。”温芩突然扬起嘴唇一笑,“妹妹,你不会介意吧?”
女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是因为被戳中心事,还是因为目的未达成而恼怒。
她抬眼望向祁景,却被他冰冷刺骨的目光冻在了原地。
他的眼中不含任何感情,毫无温度可言,让人无法靠近,更无法窥探其中的真实。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的人,要不是她姓祁,根本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与祁家顶层的人对话。
温芩注意到她害怕的神情,不由纳闷,她刚刚说的话有这么吓人吗?
她不明所以地扭头再次看向祁景,只见他眼眸微垂,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精致的茶杯,并无任何异常。
这时,一个穿着贵气的四十几岁的男人开口了:“祁景,你的这位温助理真是不懂规矩。你就任由她在祁家的地盘撒野吗?”
这人是祁景的小伯祁鑫,是除了祁焱外,在祁家最说得上话的。
祁景眼睑微抬,目光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祁鑫的漠视,淡然而又磁性的嗓音响起。
“我惯的。”
温芩闻言一愣,心脏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着,内心的悸动如一阵微风拂过湖面,轻轻触动心弦。
祁鑫眼角低垂,脸上阴云密布:“你母亲在天之灵,如果能看到你对祁家做出的贡献,也能瞑目了。”
话音未落,温芩就察觉到祁景的状态陡然变化,整个人的气息都凌厉了起来,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原本随意搭在膝头的右手紧握,指节处泛着白色,手背上的青筋几乎要崩出皮肤,蕴含着即将爆发的力量。
她虽然不清楚祁景母亲的故事,但通过席间其他人的表情,就能知道此事是个禁忌,是深深扎在祁景心里尖锐的硬刺。
温芩没有犹豫,伸手覆盖在祁景的拳头上,轻轻地拍了拍,试图安抚他暴躁的情绪。而后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稍有得意之色的祁鑫。
“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看来您这位长辈不是很懂呢,是需要景爷亲自教您吗?”
“你!”祁鑫没想到温芩会这么和他说话,完全不顾他的面子。
祁景握紧的拳头在温芩手心的温度下缓缓松开了,周身的暴戾之气也逐渐地消融。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嘲讽和威胁的意味:“我喊你一声小伯,也奉劝你看好手底下那些人,不要做些以为我不知道的小动作。不然,下次祁家的聚会,就轮不到你来参加了。”
他拉着温芩的手站起身来,在松开之际,皮肤摩擦而产生的酥麻于这寂静压抑的氛围中,迅速地传递至彼此的心间。
祁景不再多言,带着温芩直接离开了鸦雀无声的包厢。
他走后不多时,包厢内就只剩下了祁焱和祁鑫两人。
其他人大多都是因为祁景才来参加这次聚会,只不过却没机会搭上几句话,白白错失良机。
“岂有此理!”祁鑫怒骂一声,他的脊背仍旧有些发凉,不停地冒着冷汗。如今,面子什么的都是小事,可怕的是祁景竟然知道他私底下干的事情。
这事要是爆出来,别说在祁家立不住脚跟,恐怕连命都要没了。
“你说你非要惹他干嘛?又不是不知道不能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祁焱的眼神阴郁,满是不耐,“上次那个不懂事的蠢货是什么下场,你忘了吗?”
祁鑫闻言只觉得一阵后怕,他没死在这里都是祁景大发慈悲了。
“不过这个温助理,倒确实有点本事,竟然能入得了祁景的眼。”祁焱皱着眉,抬手按揉着抽痛的太阳穴。
“我总觉得有几个瞬间,她的脸有些眼熟。”祁鑫思忖片刻,猛地瞪大眼睛,“大哥,你还记得沈家那个女儿吗?”
“你说的是沈……沈之桃?”
“对,你不觉得温芩和沈之桃有点像吗?外面都在传沈家女儿是祁景的白月光。”
祁焱的双眼闪过一抹精光:“或许,这是一个控制祁景的好机会。他既然喜欢这样的,那就多送他几个,要比这个温助理更像沈之桃,要比她更专业更有能力。”
“那祁峰?”
“这小子和他爸一样无能,还妄想取代祁景的位置,简直是做梦。”祁焱不屑地哼了一声,“除非他能对祁家做出重大贡献,不然他就是一个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