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睁眼，感知到周围能量的波动，眸中冰冷。
禁制被加厚了许多层，月的胳膊上被捆了许多金色的锁链。
血月高悬，给神域笼罩了一层迷雾。
“活了上亿年的老东西，你们的神力还能有多少？”
她一双眼睛仿佛透过了层层虚无，直直望进那些人眼中。
月的皮肤各处浮现血色图腾，带着微微的金光闪动，那是积攒的功德。
功德还是少了些，但足够了。
等她杀出去，不会放过他。
“咔嚓。”
金色的枷锁寸寸断裂，化成金色的星星点点。
月旋身间，披上一件暗红色锦衣，锦衣上爬满密密麻麻的神秘图文，每一笔都带着神力，炫目非常。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拥立我，还是，湮灭？”
禁制一点点破碎，月周身的虚无空间坍塌。
那许多神明正站在不远处，个个眼含畏惧，口吐鲜血。
“跪下。”
月的声音里杂着一层又一层的神力，举重若轻。
众神纷纷被压得跪下，不敢吱声。
月是生于天地的天生神躯，不老不死不生不灭，还有令人生畏的神力。
他们不敢对抗，有反骨的，也只能寄希望于另一个神。
他也是天生神躯，月不在的时候，他在神殿里运筹帷幄，掌管神域千万年。
他叫，阳。
月走上神殿的时候，天上日月同辉。
靠近神殿，周遭空气变得格外炽热。
一男子高高坐在大殿正中的高台之上，慵懒，却格外有威仪。
他赤着精壮的上身，麦色的皮肤上，生出许多金色的纹路，五官立体，俊美如雕塑。
腰上缀的都是黄金珠子，光芒很盛，同在腰间镶嵌的鲛珠都成了陪衬，脖颈上挂着金色圆盘，镂着神秘的纹路。
殿内更是各界神器无数，这里说是神殿，却更像是他的藏宝阁。
“阳，你是想走下来还是滚下来。”
月抬头，险些被高调的金子们晃了眼，冷冷开口，嗓音像寒冰相撞。
月的到来似乎让神殿里的气温降了许多。
“一步行差踏错，竟让你有了功德之力。”
阳浑身都金光灿灿的，只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似乎能慑人心魄，看向月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那些老东西拦不住你这个杀神，也是意料之中。”
阳的声音很懒散，他起身，各种饰品叮当响，让人心神不宁。
“杀神？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我为何开杀戒，你我心中自有定数。”
月嗤笑一声。
那场屠杀中，月杀爽了，也让自身的功德之力成了负数，一念之差，被阳压了一头。
说阳是无心的，月不会相信。
“你我是世间唯二的天生神躯，只是你生于至暗时刻，神格低下，只配一人之下。”
阳从那高高的台阶往下走，俯视着月。
“你还是那么傲慢自得。”
月知道他在挑衅自己，不动声色评价道。
“是！我们都不比你冷心冷清，存在卑劣的欲望又怎样，我们是神，我们想如何就如何。”
却似乎戳到了阳的痛点。
“来啊，用你的能力，调动我的欲望。”
阳声音蛊惑，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千万年前，神界流行各种相爱相杀纠缠千年的戏码，甚至还有神明下凡与人类相爱。
他心血来潮，也想求个佳偶，思来想去只有同为天生神明的月合适。
他的说辞傲慢无礼，被月骂了回去。
月当时闲散自由，对阳的追求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对所有人性未消跑去谈恋爱的神明都感觉莫名其妙。
阳却恼羞成怒与月打了起来。
月的能力是调动体内的欲望，那次两强相争，月的能力波及到了整个神域。
神域那些没能戒欲的神一个比一个疯狂，互相厮杀，一片血色。
后来，阳和月打了个平手，却不准备放过她，召集了所有神明共同讨伐她，趁着她功德之力衰减，以多压少给月下了禁制。
阳想得很美，认为自己以后便是这神域唯一的天生神。
“你以为我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
月觉得他很幼稚，自大且没有长进。
“可是他们都该死啊，让他们都杀戮殆尽，神域唯你我二人，不好吗？”
“123号，可是他们毁掉的。”
阳的手骨节分明，轻轻抚上月的耳朵，麦色的肌肤与月冷白的色彩碰撞，呈现和谐又相冲突的美感。
月的指尖轻颤，一把抓上了阳的脖子。
嘭的一声。
阳的脊背撞上神殿之中的柱子上。
柱子开裂，可见月用了多大的力气。
阳微微后仰，墨发散着，有些凌乱了。
他看着自己神殿那根镶满了宝石的柱子，眼里露出疼惜。
“出去打。”
阳呲牙咧嘴。
“想得美。”
月生硬地回绝他，骤然出掌，带着凌冽的杀意。
阳几番闪躲不成，神殿里被毁得一塌糊涂。
他眼中含上怒意，出手硬生生对上月的掌心。
神力翻涌，二人寸步不让。
阳的眉头皱起，牙关咬得死死的。
“你败过吗？”
月开口，阳此时才发现，月与他拼神力时，脸上没有一丝吃力感，已然游刃有余。
“从未。”
阳努力放松自己的面部表情，颊边滚下的汗水却将他暴露了。
月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天地阴阳协调，当你给我下禁制的时候，也该想到，我总有一日会反过来囚了你。”
“而我，绝不会像你一样行差踏错，你一旦败了，我必将你困于永恒虚无。”
月抽离与他相对的手掌，覆手下压，强悍的神力再无保留，洪水般无尽的泄下。
阳被压趴，再不复初始的尊贵，头发散乱了一地。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能比我强悍？”
他说话间，口里吐出大滩鲜血。
“大概是因为......”
月手上结印，抽空敷衍他。
“你贪图珠宝贪图享乐，神力流失吧。”
*
掌管天界系统的，被123号称为主神的那位跪在月神殿里。
“拜见神域之主。”
“曾经跟着我的那个小系统，去哪了？”
月的声音传来。
“大概是被毁掉了，小系统承受不住能量波动。”
月神殿里沉寂了片刻。
“还有许多天界系统，您若是喜欢......”
“我只要123号，重塑它，你想要什么，我许你。”
*
“阿月，呜呜呜呜，人家吓死了。”
现在的123号可值钱了，砸了上百件神器，才重塑了这么个小系统。
听着它诉苦不迭，月勾了勾唇角，笑得近乎温柔。
“干嘛不躲起来？”
月伸出手，触碰那团小小的，温暖的光团。
“人家怕他们趁着阵法开启，把你抓走嘛。主神呢？他肯定要骂我。”
“他不敢骂你。”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