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
“弟子叶阳，求拜肖歌仙尊为师！”
许多天没吃过饭，叶阳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只有一具骨头架子了。
只是他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的神色格外坚定，有种不达目的死不休的意味。
石门后，一个扫洒的小弟子远远就看到叶阳在山门口作揖，惊奇极了。
他们这个小门小派，竟然也有人真的爬了99999级阶梯来拜师学艺吗？
他还以为这是师父们搞得噱头，让世人觉得这个门派很有逼格。
不过那人说的什么，拜谁为师，他没听仔细。
小弟子欢快的跑去找师父了。
不多时，两个垂垂老矣的修士就迎了过来。
“好好好，我们宗门终于有新徒弟了！”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去扶叶阳。
叶阳打量了这老者一眼，若修士骨肉老去，代表着他的修为还未至金丹期。
“老头儿，带我去找仙尊啊！”
叶阳有些不耐烦。
那老者一愣神。
“你要找哪位仙尊？”
“肖歌肖仙尊。”
叶阳推开那老者扶着自己的手，一股老人味！
他叶阳要修仙，要长生不老！
叶阳刚报出肖歌的名字，两位老者就不淡定了。
“肖歌？你说那个修仙界第一女仙尊？”
老者本来就有些耳背。
“你要找大龙来我们这小水潭做什么？”
另一位老者上下打量了这骨瘦如柴的少年，觉得他多少有点不自量力。
叶阳的脸也阴沉下来，额上青筋直跳：
“什么叫小水潭，你们这儿的99999级阶梯，我一步一扣爬上来只能见你们两个老不死的？”
那两位老者脸上一僵，的确是这样，但被叶阳直接挑明，他们脸面何在？
“你一个凡人，我们宗门肯要你也是你的福分，少年人不要好高骛远。”
叶阳怒极，身子都在颤抖。
那种所有期待与努力都白费的感觉不好受。
“我要杀了你们！”
叶阳见这里只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半大童子，恶向胆边生，猛扑过去。
童子溜得快，边跑边喊：“大师兄！有人欺负师父们！”
等叶阳反应过来，他的头发已经被两个老人厮打得像个鸟窝。
而此时，一个大汉正提着叶阳的衣领子。
“来我们宗门闹事？好大的胆子！”
大师兄浑身肌肉，长得也是凶神恶煞，与饿了十天只剩皮包骨的叶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人梆梆给了叶阳几拳，叶阳嘴里大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拜了肖歌为师，我一定要屠了你们宗门！”
大师兄啧啧几声，觉得他很是聒噪，拿起一旁的石头，直接敲碎了他的牙齿。
叶阳发出凄厉的尖叫。
还没等牙齿上的疼痛消减，大师兄顺势将他扔下了山门。
99999级台阶，又高又陡，叶阳就这么滚了下去。
叶阳像块烂肉一样，进气多出气少，躺在路中间。
肖歌路过，故作惊讶地出声：
“呦，路上怎么趴了一条死狗？”
叶阳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偏偏听到肖歌声音的时候，他的头动了动。
可见他的执念多深多不甘心。
听到肖歌的步子似乎要走，他硬是靠着意志力抬起了那条骨折的手。
他想扯住肖歌的衣摆。
那衣摆那么洁白无暇，若是自己能在上面染上污泥，这辈子都值了。
可惜肖歌发现了他的动作。
肖歌抬脚，让衣摆划走的同时，肖歌狠狠地踏上了叶阳的手掌。
肉和骨头混合着黏黏的血液，被踩得滋滋响。
“要拜师？自己来找我。”
肖歌说完，叶阳发出呻吟声，随后彻底没了声响。
终于，肖歌抬脚，将染了他血的鞋底在旁边的草里蹭了蹭。
肖歌哼着小曲，离开了。
天道之子，暂时死不了。
但死不了才是痛苦的开始，要让他求死不能才好玩。
叶阳靠着惊人的意志力和脑海里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竟真的活了下来。
但他的腿瘸了一条，手也废了一只，牙齿漏风，走路都是摇摇晃晃。
显示乞讨，后是偷窃。
经过上次头脑发热跑去小宗门拜师不成，这次叶阳终于留了一个心眼。
他四处打听，原来肖歌名气很大，肖歌所在的宗门在京城城郊的千袅峰上。
离此处十万八千里。
于是叶阳一只在攒盘缠。
终于又过了三年，他启程了。
他发育的不太好，明明已经十八岁了，个子却矮矮的，声音也细细的，活像个蓬头垢面的小太监。
尽管这样，他还是坚信魔族的那面镜子。
千袅峰下，叶阳洗干净了自己的脸，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将头发梳理了。
乍一看，人模狗样的小少年。
他一口气爬上了山峰，对着仙气飘飘大气磅礴的仙门跪下去：
“弟子叶阳，求肖歌仙尊履行诺言，收我为徒！”
肖歌的那一声来找我拜师，一直都在叶阳脑子里盘旋。
周围的小弟子们见怪不怪。
这些年肖歌仙尊收了好多杂七杂八的徒弟，都给仙门当免费劳动力了。
扫地的，种菜的，他们这些正统的关门弟子都轻松了很多。
一旁那个拿着扫帚的小弟子跑过来站在叶阳面前。
“来了就好，给，我累了，轮班。”
那扫帚砸下来，叶阳有些懵逼地接过，随即黑了脸。
“你什么意思，肖歌仙尊答应我收我为徒，我是肖歌仙尊的徒弟！”
叶阳一把将扫帚扔在地上。
不给他办拜师典礼就算了，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扫地的竟然敢欺负肖歌仙尊的弟子！
“我知道啊，我也是，快点扫地别偷懒。”
那小弟子不悦地看了眼这个自命清高的小豆芽，挥了挥拳头。
叶阳脖子一缩，这些年他没少被人打，奈何他谁也打不过。
见这人要动武，叶阳乖乖将扫帚捡了起来。
嘴里还嘟囔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