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怀中人发话，南宫煜近乎是瞬间抬起手示意提刀的下属停下。
“二妹妹自那次昏倒后性情大变，也很少再欺辱我。姐妹一场，让她陪我同去吧。”
肖霜语气淡然，眸光扫过被压跪在地上的肖国公夫妇和肖洛雨。
肖国公夫妇心中本已绝望，却在听到肖霜要将肖洛雨带走时，眼中燃起期冀。
而肖洛雨，本就是在等待南宫煜将自己接走，万万没想到南宫煜怀里抱着肖霜，还想要直接杀了自己。
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妒火。
她与南宫煜早已有夫妻之实，又在自己的幻想中爱上了南宫煜，如何能忍受南宫煜怀抱他人。
“好，都听霜儿的。”
南宫煜垂头，眼神炽热，呼吸喷洒在肖霜肩颈，肖霜眉头微蹙。
这个玩法只有一点不好，让人犯恶心。
“那对狗男女呢？”
南宫煜抬头，阴毒的目光在肖国公二人脸上划过。
肖国公心里一颤，下意识看向肖霜。
肖霜肯顾念姐妹之情，生身之恩也该念着。
没成想，肖霜回答得丝毫不犹豫，脆生生说出的话如阎罗索命般。
“都杀了吧。”
南宫煜唇角勾起笑，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了些，不再看肖国公血溅当场的情景，大步离去。
只余下肖洛雨大喊着：
“南宫煜，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
肖洛雨的脸已然扭曲，死死盯着南宫煜的背影，没有回头看肖国公夫妇最后一眼。
*
营帐中。
南宫煜轻轻将肖霜放在软榻上，生怕惊到了闭目假寐的她。
金丝缂繁花，鲛纱覆荧石，珠玉缀帐顶。
显然，南宫煜早有预谋将人安置于此。
肖霜纤长浓密的睫毛煽动，眼中竟是一片清明。
“我吵到你了吗？”
南宫煜心中忽然涌上自卑。
肖霜是那样干净美好，然而自己已经被淤泥沾染。
肖霜慵懒地抬起藕臂，枕在自己的头下。
“我乏了，你出去，叫我二妹妹来伺候。”
南宫煜被那光洁莹白的皓腕吸引，喉结滚动，又偏开眼睛。
“好。”
他嗓音沙哑，良久，退了出去。
肖洛雨被涮洗干净，推进了肖霜的营帐。
此时的她，没了珠宝首饰的点缀，朴素地穿着一身侍女服装，泯然众人。
肖洛雨看着肖霜那里的珠光宝气，一口气没提上来，气血翻涌。
“贱人！”
肖洛雨冲过来。
可那看似柔弱无骨的美人可不是吃素的，一巴掌将她扇得昏头转向，摔倒在地上。
“二妹妹还是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肖霜轻轻甩了甩自己的手，上前一步，一脚踢在肖洛雨的后胸处，将她踹趴在地上。
“现在，你就是我的一条狗。”
肖霜将脚压在肖洛雨的头上踩了踩，极尽羞辱。
“若你再乱叫，把你舌头拔了。”
肖霜的语气淡漠，肖洛雨却感觉舌根一痛，刚才的升腾起的怒气已经消减了大半，现在她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恐惧。
她还想活着，她不能死在这，魔骨未除，苍生有难，绝不能功亏一篑。
“大姐，我知错，饶了我吧，我会侍奉你的。”
肖洛雨感觉自己的头被踩得要爆掉一样，可求生欲远远超过了屈辱感，她颤抖着声音开口。
看，神女不也为了活下去抛下了尊严，谁比谁高贵呢？
只是成王败寇罢了。
“我说过，你是一条狗，叫主人。”
肖霜那张无暇柔美的脸上没有情绪变化，语气也毫无起伏。
可她樱唇轻启，吐出令肖洛雨浑身颤栗的话语。
“主......主人。”
肖洛雨咬紧了牙关才说出口。
“乖。”
头上一松。
“给我倒杯茶来。”
肖霜转身斜倚在了软榻上，肖洛雨缓缓起身。
“好。”
肖霜不满她的回答，啧一声。
“好，主人。”
肖洛雨激灵一下，重新回答了肖霜。
揉着自己生疼的脑袋，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
“霜儿，我可以进来吗？”
南宫煜总在肖霜帐外徘徊，总是这样问她。
肖霜每每都不回答。
她可不想跟南宫煜调情。
肖霜一般也不让肖洛雨进帐子，总让她在帐外站着。
这可给了肖洛雨与南宫煜接触的机会。
肖洛雨见肖霜对南宫煜态度冷淡，心中又燃起期冀。
“殿下，主......大姐她喜静，外面冷，你注意身体。还有我陪着你。”
肖洛雨又凑近南宫煜一点，后面的一句话说得暧昧，她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南宫煜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后退半步。
肖洛雨还想说什么，就听得帐中，肖霜慵懒好听的声音应了一声。
“进来吧。”
南宫煜眼中闪过光芒，不再理会肖洛雨，大步进了帐中。
肖洛雨一哽，脸上的温度褪下去。
南宫煜见到了肖霜，未施粉黛的她慵懒地斜躺在美人靠上，锦缎一样的墨发没有束起，披在她柔嫩纤细的肩颈上。
南宫煜在离肖霜三丈时停下。
每日都来在帐外寻肖霜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现下真见着了，竟不知怎么开口了。
好在，肖霜先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林州在哪吗，我有些想他了。”
肖霜半眯着眼，南宫煜想窥探她的情绪却不能。
肖霜神识广袤，怎会不知林州投降后在牧国的牢里偷生，她只是单纯想刺激南宫煜罢了。
南宫煜抿了抿唇，眉蹙起。
他知道的，林州与肖霜有过一段情。
“他在......大牢里。”
南宫煜在宁国做质子的时候，林州是少数几个没有欺负过他的王公贵族。
他本意是想让林州做自己的仆从，可不知为何，想起林州与肖霜曾经有过亲昵的过往，他心里就格外酸涩。
林州曾扶在肖霜的手臂，他也曾唤过肖霜“霜儿”。
于是，留了他的命，也只是留了他的命。
“把他放出来吧，让他来伺候我。”
肖霜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南宫煜。
南宫煜想在其中看见些情感，却没能如愿。
良久，他沙哑着嗓子，压下心中难以言说的肿胀和酸涩，答应下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