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趴在地上,哆哆嗦嗦说:“黎工死了。”
沈奉愣了一下,以当时黎工的那个出血量,死亡似乎也理所当然。
不过黎工的死亡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居然让整个工厂的人都人心惶惶。
见沈奉神色里面的不以为意,员工激动地挣扎起来,“他可是饲养员,他死了,那些怪物谁处理?留在这只能等死。”
“你们快放了我,再不走大家都会死。”
员工的语气悲愤而绝望,挣扎起来更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一时不差,被他挣脱跑远了。
其他员工老远地看见这一幕,根本不敢上前,让他们想再找一个人问话都做不到。
“黎工死亡效应那么严重?”危乐凑到车间门口张望,里面工人也不上班了,基本上都冲回宿舍去收拾东西了。
沈奉语气沉重地开口,“可能真的有点严重。”
“我之前说的,黎工是饲养员。按照我的推断,他饲养的就是保安。”
“他为什么把我推出去,就是因为被我们蹲守着,他根本没时间饲养保安,只能把我推出去投喂。”
“原本我以为保安会救活黎工,没想到现在看来是直接把黎工吃了。”
“现在麻烦大了,没人饲养保安了。”
沈奉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复杂的色彩。
“我们刚进这个游戏时,老板曾说过一句话,你们还记得吗?”
危乐挠挠头,“这哪还能记得,老板说了可多话了。”
“你们别看保安这样,他可厉害了,有了他,我们厂里面基本上没人敢来闹事。”骆承开口。
沈奉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一句。”
“再想想保安每天推过来的这些来源不明的触角。”
危乐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不会到时候怪物来闹事,保安不管了吧。”
“饲养员都死了,干嘛还要为这个工厂卖命。”
这也是沈奉觉得棘手的问题。
现在他们对于如何杀死怪物还一窍不通,这时保安罢工了,就以保安每天推车上的触角数量来看,一天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顶的住。
整个工厂的关系链已经非常明显了。
老板基本上已经被架空,所以找了玩家来帮助他,解决工厂的问题,提高自己的声誉,稳住地位。
黎工掌握了饲养保安的方法,牢牢掌握了工厂原材料这个命脉,使得整个工厂的人或者怪物都对他十分恭敬友好,地位超然。
工头属于怪物一方的,类似于工厂怪物的领头人,但也只限于工厂怪物,对于来工厂闹事的怪物,它同样不屑一顾,不当做同类,只是食物的一种。
杨工这个人物倒是不大显眼,泯然于众人,不过他怕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把人当人,而不是喂食怪物的材料或者说争夺权势的工具了吧。
原本这几方势力暗中争斗,维持着一种平衡,可是现在黎工一死,平衡瞬间打破。
偏偏黎工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要不我们也模仿黎工的做法,饲养保安?”危乐提议,“这样保安应该还能老老实实去守大门吧?”
沈奉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要那么轻易,老板不至于邀请我们来破局。”
危乐闻言颓废的蹲坐在地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直接等死?”
“被那些触角弄死可不太美观。”危乐面色纠结,“我上次去喂它们时,它们的触角顺着人偶的口鼻耳朵这些地方钻进去,瞬间人偶身躯膨胀,被撑得爆裂开来,那模样,惨啊。”
沈奉听到危乐的描述,寒毛顿时竖起,这个死法简直不要太恶心。
虽然死亡是人生必经之事,但怎么也不能死的这般模样。
“现在也不需要去找老板了,我们跟着员工,看看他们有没有其他方法,跟着他们一起。”沈奉说道。
这些员工也不知道怎么的,消息无比灵通,显然一个个都知道了他们的事迹,见着个影子便开始躲起来,生怕被他们逮着。
好不容易找到个员工,他们几人害怕人又跑没影了,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路尾随。
终于一路跟着回到了他们刚离开几个小时到地方。
“居然都在这?”沈奉蹙眉看着民楼里面人来人往的模样,既意外又有觉得理应如此。
沈奉眼尖,突然发现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个个子不高的身影可不就是杨工嘛。
不过他旁边那人是谁?
只见杨工在前面忙前忙后,身边不远处一直跟着一个人。
这人也不说话,沉默的抱臂站在哪儿,但只要杨工稍微离的远了点儿,便会默默地挪动几步。
“诶,那个站旁边的是不是我们车间那个老凶残的人?”危乐惊诧地说。
“啊?”沈奉眯起眼睛,仔细端详那人,身型似乎真的有点像,当时他凑上前去,可是硬生生被吓退。
“好像是他。”沈奉有些迟疑。
沈奉离的远,不大确定,便拉着骆承走上前,抱的大腿就得这个时候用。
刚一走进,那人便看了过来,熟悉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果然是他。
那人看了他们几眼,便垂下眼眸,视线继续投注在杨工身上。
骆承凝视着那人,良久,饶有兴趣地开口:“杨帆?”
那人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没眨一下,但骆承却似乎笃定了他就是杨帆。
“倒也没想到鼎鼎有名的杨一刀栽在这儿。”
见那人不为所动,骆承也不在意,继续往下说。
“传闻杨一刀有个弟弟,进了游戏被人在里面坑杀了。”
“随后他把那些坑杀自己弟弟的人全部除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原来躲在这儿了。”
听到这儿,那人终于有了动静,眼神仿佛刀子一般,凌厉地看着骆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沙哑刺耳地声音响起,仿佛沙砾在玻璃上摩擦的声响。
杨工手上动作顿时停下,满是惊讶地看过来,“你会说话?”
那人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即向骆承走过来。
“我知道你。”
“但是不管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怕都是要令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