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摩搓着这个菱形图案,这个菱形实在是令人在意。
旁边横插过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从指缝间触摸到他手底下的菱形。
“你好像特别在意这个菱形。”
沈奉目光落在交叠在一起的手掌上,有些愣神。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再次重复响起。
沈奉回过神,垂下眼眸,“这三幅图都十分好理解。”
“但是我不懂这个菱形代表着什么。”
“是祭品?是恩赐?”
“是祭品的话,这个祭品代表什么,又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用它献给仙人。”
“是恩赐的话,那这个恩赐有什么用,难道有了它就能风调雨顺,安居乐业吗?”
沈奉提出了困扰他的一系列疑问,转头想询问骆承的看法。
转头的那一刻,嘴唇滑过一片温润的触感。
沈奉愣了下,谁知对方比自己反应还大,用力地被对方推开,砸在墙上。
沈奉顿时忘记刚刚那旖旎的气氛,瞬间暴怒地质问道:“你干嘛!”
骆承头也不回,径直走向地道深处,对他视而不见。
沈奉看着骆承的背影,小声嘟囔,“什么毛病啊。”
前面的人走的更快了。
咔嚓。
“嗯?”沈奉侧过身去看,没等他看清,一股巨力拉扯住他的手,把他往旁边拖。
沈奉一时之间没有防备,一拉一个准。跟随着这个力道滑入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洞之中。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在此刻再次开裂,发出尖锐的疼感。更何况这次没有骆承拉着,速度飞快地往下坠。
手臂处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扯住,更是没有办法控制方向。
嘭。
脑袋猛地撞向一侧的墙壁,眼前一片漆黑,再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再次醒来,沈奉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头疼,想吐。
眼前还是一片灰蒙蒙的,整个世界是一片嘈杂的,提取不到有用的消息,也无法运转自己的脑子。
良久,脑袋的疼痛稍微减轻,耳朵里沉闷如溺水般的杂音逐渐消退,转为死一样的寂静。
沈奉睁开眼睛,刺眼的光亮铺洒下来,他下意识想用手遮挡住眼睛抵挡突如其来的光亮,却不想手脚被紧紧地束缚住,根本动不了。
他大惊,努力垂下头看过去,只见自己的手被一条皮质绳索捆绑在床上。
以他的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开束缚,挣扎了片刻没给这绳索任何伤害,只留下他手腕处几道发红的印子证明他曾经努力过。
“别试了,没用。”
旁边的人似乎看腻了案板上的鱼在临死关头拼命挣扎却挣脱不了必死命运的戏码,终于开口打破沉寂的空间。
声音十分耳熟,还是危乐口中那低沉富有磁性的足以去当声优的声音,沈奉顺着声音看过去,入目的却与声音截然不同。
苍老的脸庞上布满了褶皱,层层叠叠的皱纹铺叠在脸上甚至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的身体非常消瘦,不,应该说他的整个身体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
若不是他说了话,沈奉只会觉得这是一具尸体。
视觉效果实在是令人感觉不适。
“吴家家主?”
说实话,推测了那么多,讨论了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吴家家主。却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一副随时要入土的模样。
沈奉甚至有点儿怀疑,就算他们在游戏里躺平,什么也不探究,是不是也能熬到他死,毕竟以对方这模样实在不像能挺过几个小时到人。
“呵,她在你的肚子是不是。”
他语气肯定,枯槁的手掌虚空放在沈奉的肚子上。
他神情带着几分狰狞,“上次我的仪式被她给破坏了,害我落得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现在你落入我手里,我倒要看看还能怎么破坏我的计划。”
冰凉的手指尖划过他的肚子,引起一片寒颤。
哪怕知道设定是这样,但是想到他一个男人被人指着肚子质问里面的孩子还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他沉默地看着吴家家主一个人表演,看着吴家家主状若疯子,在旁边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讲,情到深处时更是手脚并用在空中挥舞。
要不是配上现在这张辣眼睛的模样,单听这声音,这场演讲还是让人能够忍受的。
沈奉放空自己的听觉,不再理旁边激情的演讲。
不知道骆承他们现在在哪?
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却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只要吴家家主在这,他们迟早会找过来。
沈奉这边想着,另一边陡然安静下来。
吴家家主整个人安静下来,用淬着刀子的眼神凝视着沈奉,良久,饱含深意地开口。
“你在等其他人吗?”
“没用,你们都得死。”
“哈哈哈,你们马上都得死。”
沈奉再次确信吴家家主疯了。毕竟能够做出把自己的孩子杀了去追寻所谓的长生,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大正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奉表现的太明显,亦或者吴家家主表现欲太强烈。
“你知道什么?这是上天恩赐于我的。”
“我给了那逆子生命,现在收回来又有什么错!”
“竟妄想取而代之夺走恩赐,他是遭了报应,哈哈哈。”
沈奉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故作讽刺,“上天恩赐?赐你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要我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呵,你这等卑贱的人懂什么,我有倾天的富贵,说一不二的权利,你有什么?有你那破草屋?吃不饱喝不暖的日子谁想长生,可你能跟我比?”
“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出,特别是我还有权。”
沈奉一梗,说的好有道理啊。
不过,气势上怎么可以输。
“哼,你可问过人家还想不想活,日子再苦,那也是人家的生活。你有你的快乐,别人也有自己的幸福,怎么可以肆意剥夺别人的生命。”
沈奉义愤填膺地指责他。
“而且就算有钱有权,就你这副尊容,以及只敢躲在这密不透风的地底下,活着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