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金宗门三里之外。
“刚回来,又要走了。”缪可心拉着凌东的手,微微嘟起了小嘴。
凌东见她幽怨的样子,不禁摇头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个问题是我经验不足,准备不充分,早知道让素素差人给望金顶*送个信儿,叫昊天再多忍几天,等我们这儿家务事忙完了,他再走火入魔就好了。”
缪可心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好啦,又逗我,我又不是不让你去。我知道,不把凌日宗的事情解决,咱们就是想安生,也安生不下来的。”
“嗯,等咱们把昊家爷儿俩摆平了,就给狄师叔磕头去。”凌东抬头想了想,道。
“磕头?”缪可心愣了一下。
凌东嘻笑着:“是啊,给老天爷磕完头,后面不就得给老人磕头么?再接下来,咱们俩还要你给我磕,我给你磕呢。”
缪可心被他绕了一大圈,最后才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在说拜堂,不由得咬着下唇用力打了他一下:“一句话的事情,偏说那么多。”
“哈,这么开心的事情,不说仔细一点怎么行?”凌东一面往后躲,一面笑道。随即,他牵着缪可心的手用力一带,便将这娇俏的人儿一下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突然俯下头去,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点。
“嗯!”缪可心刚才还在用力捶打凌东的手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任凭凌东将她的手拉到了背后,自己则尽力的仰起头来,享受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的温柔。
凌东原本也只是想做个临别亲吻,可当他看到缪可心那迷离的眼神,感觉到怀中那越来越滚烫的体温之时,他自己也终于忍耐不住,便仿佛想要将对方充满弹性的身躯压进自己的胸膛一样,双臂一紧。而双唇则同时用力的压了上去。
良久,良久,凌东才猛然将头向后一仰,而缪可心则立即大口的呼吸起来:“宗主哥哥,你,你差点把我闷死了。”
凌东听了,不禁眉头一皱,撇了撇嘴道:“这样呀,那以后都不来了好不好?”
“不行!”缪可心的脸已经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哈!”凌东轻笑一声,便转过头来,朝着天歌崖的方向望去,片刻之后,他忽然又说道:“其实我临出来的时候,已经跟狄师叔说过了。”
此时此刻他说出这话,缪可心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一双妙目顿时瞪得圆圆的:“那,那她怎么说的?”紧张之情一时溢于言表。
凌东*突然把脸一苦:“你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怎么说的了。”
缪可心的心刹那间砰砰直跳,皱着眉头差点就要哭出来,可是紧接着她眼珠一转,便闷哼了一声,道:“你又在骗我了,要是我师父真不答应,你刚才会那样么?”
“也许我是强颜笑脸呢?”凌东继续道。
“你会强颜欢笑?”缪可心嗤笑了一声道:“十句话有九句都在骗人,鬼才信你呢。”
凌东顿时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信誉已经这么差了。
而缪可心看着他此时的表情,更是心中笃定,立即便眉开眼笑起来:“不理你了,我回去问师父去。”
凌东见状,心下不禁淡淡的笑了笑。在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来,当狄秀璇听见他认真说出想要娶缪可心为妻的时候,那极度的震惊,和紧接着便绽放出来的一种欣慰的笑容。
凌东虽然没有安装能读取别人想法的特级金手指,但是那一刻他很确定,狄秀璇一定想起了她自己与沈羽龙的陈年往事。无论她们之间当年发生过什么,或者因为种种阻碍,终于没有能够发生什么,自己所做的努力,一定会让她的心底里产生出,她没有能完成的心愿,终于被下一代人完成的欣慰之情。
而狄秀璇最后给他的话,也正证实了这一点:“你这个人,好像总是在打破很多东西,很多前人没能打破,或者根本不敢打破的东西。我不知道,将来的拜月神教,还会有多少东西会被你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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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崖的路,凌东这还是第二次走,但是由于地势奇险,上山的路几乎是单行道,连个岔路让他趟个迷宫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虽然到了天歌崖山下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半夜,他还是坚持不休息,直接摸黑上路。
于是,残月星空之下,通往天歌崖的山道之上,只见一道若有若无的幻影,正一溜烟地向山上飘去。
然而,就在凌东的幻影飞驰到一座一线天下的深谷谷口时,却忽然听见前方似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石子撞击闪避的声音。紧接着更是又一声轻微的怨责的人声。
凌东心中一警,那如烟的身形竟瞬间停止了下来。
此处四周悬崖绝壁,中间石谷,离天歌崖还很远,歌月宗没有让人在这里三更半夜站岗放哨的必要,那么这个声音又是谁发出的呢?
“难道是凌日宗的人过来窥探?”
这个念头一起,凌东便连忙掩住身形,飞身而上,攀上了两侧的直立山壁。如同一只巨大的壁虎一般,灵巧的向前攀爬而去。
只不过片刻工夫,凌东便瞬间双眼一缩。因为在前方的山谷之中,竟有两条黑影,正站在那里,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凌东立即收起了全身的气息,并用真气冻结域的气盾做成了第二道防线,轻手轻脚的向那两人的站立之处缓缓的贴近了过去。
此时,其中一人正好开口说道:“张师兄,咱们就这么回去了么?天歌崖里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探到,回去师父那里就这么容易交代过去了?”说话的人,年纪并不大,听上去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而这个被称为张师兄的则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道:“朱师弟,天歌崖地形太过险要,而如今守备又如此严密,想不惊动魔教的人就渗透进去,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我们如实禀报,师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太难为我们的。”
“魔教”两个字一入耳,凌东顿时心中猛然一震。
“难道是六大派的人?”
自从真武门败选事件以来,除了林家庄几日游和偶尔与骨骼清奇打过几次交道之外,他还从来没有跟正道六门的人打过交道。几乎都已经将他们遗忘了。想不到居然会在天歌崖下遇到两个。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一想到六大派居然开始探听起歌月宗的状态来,凌东便有一种隐隐的恐惧浮上了心头。打从数年之前正道门派击伤了狄秀璇之后,六大派对于拜月教的针对性动作便几乎停止了。一方面是拜月各宗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另一方面,则是拜月教中可以威胁到六大派的高手几乎全部死完了,在那些正道强者眼中,魔教已经沦落到路边强盗差不多,不需要费神去剿灭了。
但现在,居然会有六大派的门人前来窥探拜月宗门的情报,这至少说明了,六大派已经重新将拜月教放在了视线之内。这对于刚刚有一点复苏味道的五行门,乃至整个拜月教来说,都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而很快,他就猜测到其中可能的一个原因。
五行门合并的消息,正道门派中也不会毫无所觉,虽然以五行门之前的实力,即便联合起来,也对六大派中的任何一派都构不成威胁。但是这至少一种信号,告诉别人,曾经四分五裂的魔教,现在要聚拢了。
更何况,现在的五行门中,还多了个狄秀璇。
“隋阳这个死人妖在铁岩山没死掉,肯定会把这趟熔岩洞窟奇遇记添油加醋的跟他师父说,正阳门高层一旦知道狄师叔没死,还功力大进,又怎么还会对本教掉以轻心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中暗暗咬了咬牙,当时若不是被熔岩兽吓了一跳,怎么会把这个已经啃下一半的隋大少给放掉呢?如今看起来是后患无穷了。
一时间,他胸中杀意大起。便渐渐地向那两人靠了过去,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对方释放出来的真气场。
“刚刚突破地人之界的修为而已,杀起来绝不会有任何的阻力。”
而就在他心念还没落的时候,却听那张师兄此刻又道:“其实按我的想法,师父他老人家突然对这些魔教宗门担心起来,实在是没有必要。你就说吧,咱们刚从望金顶摸过来,那边是什么状况?比这边还要紧张,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朱师弟道:“据说日月两宗最近似乎有些不对付。”
“着啊!”张师兄轻呼一声道:“他们两家是魔教的根本,如果他们两家开战,就是在动摇魔教的根基?这样的好事,我们又何必在其中插一杠子?”
“这话倒也有理,那我们就直接回报日月两宗正在调兵遣将,准备生死厮杀,所以戒备森严,难以接近就是了。”
张师兄闻言大悦:“聪明。”
说着,他便一拉朱师弟的手,快速向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其实,就算要对付魔教,师父也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真武门那个号称天才武者的隋阳边吃了魔教的亏,就由他们打头阵好了,咱们中天门又何必自己揽这些个麻烦?”
听到这一番话,凌东手中的钢针已经又缓缓收入了囊中。心中暗叫一声:“冒失了,差一点又给自己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这种人的情报,就由他去报好了,如今我们的目标,是尽快收拾掉凌日宗,此獠未除,我还没有足够的精力和实力去和中天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纠缠。”
而在远远的山下,那张师兄忽然回过头来张望了片刻之后,便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他拍着胸脯道。
“怎么了张师兄?你在说什么呀?”朱师弟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