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东知道,像这样的地方,锐金宗绝对会耳目众多。再加上此刻水阴宗已经被攻破,自己和缪可心就会成为刑天河的重点打击对象,所以任何随意露头的行为,都会影响到解救水阴宗弟子的目的。
于是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在镇子外面找了个客栈住下,而那位被裹得像个粽子似的锐金宗小公子,则被他们堵住了耳朵和嘴巴,塞进了床底下。
昏黄的油灯之下,几个人开始召开前敌扩大会议,商量着怎么才能把水阴宗的残兵们解救出来。
“凌宗主,飞石山我没能上得去,山口的明哨暗哨都太多了,我看就是为防有人解救本宗的人。如果想不惊动锐金宗的人,恐怕就得从北面的断崖上去了。”谭冲因为没地位不高,认识他的人少,所以稍作装扮之后被派去探听消息。
凌东点了点头,说了声辛苦了,便微微皱起了眉头,由于不知道此刻飞石山上的锐金宗弟子到底配置如何,特别是不知道刑天河这个号称刚刚练功大成的大魔头有没有在山上坐镇,他自然不敢贸然从正面攻击。
虽然自己的真气冻结域大幅增强,实力翻番也不止,但是在刑天河的面前,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种恐怖的真气冻结效果,目前只在与自己同级别的人面前发挥过效力。他不敢确定,在修为高于自己几个等级的强者面前,这种威力,还能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而萧瑶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担忧,却毫不在乎的说道:“我说凌大宗主,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要我说,直接绑了刑坤从正门杀进去,我就不信刑天河再狠,还能不要自己儿子小命?到时候还不是要放人就要放人?”
凌东嘴角微微一撇,朝着她苦笑了一下,道:“萧大姑娘,你果然是个胆大吃胆小,什么都不怕的人。”
萧瑶双眼一睁,大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想来想去,就算想出花来,无非最后就是两件事,第一件,绑着人进去,第二件,带着人出来。除非你凌大宗主能大杀四方,踏平飞石山之后再把人救出来,否则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比我这个更简单么?”
缪可心听了,不由得扑哧一笑道:“萧姐姐,这办法简单是简单了,不过万一刑天河不在山上,没人敢做主放人。又或者水阴宗弟子中途又被换到了别的地方关押。咱们把行踪暴露了,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话音未落,就听凌东接下去道:“再或者,刑天河就是个霸业重于一切的狠角色,宁可死一个儿子,也要把我们两宗来一个一网打尽的话。那么接下来踏平锐金宗分坛,活捉锐金宗主,解放水阴宗弟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萧大姑娘了。”
萧瑶一听这话,顿时双眼一瞪,气鼓鼓的看了凌东一会儿之后,才没好气的朝自己的刘海吹了一口气,道:“瞻前顾后!你那说怎么办?”
凌东见状,也觉得逗她逗得有点过火了,便呵呵一笑道:“其实你说的也不能说错,从各种迹象看,最终我们还真有可能要走这条路。不过既然按刑坤的说法,刑天河抓来水阴宗的人,是为了在他登位大典之时用来充围观群众的。那么在短时间内,常师伯他们应该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我的想法是,先想办法进入飞石山锐金宗分坛,把情况摸清楚以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最起码,我要知道刑天河本人到底在不在。常师伯他们到底在不在。”
听了这话,连素素便开口道:“凌大哥,我觉得你说得很对。现在我们两宗就只剩下这几个人了。如果贸然行事,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就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了。反正现在时间上并不紧张,先弄清情况再做相应的打算,应该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说着,她又向凌东微微点了点头:“凌大哥能为我们水阴宗如此尽心尽力,我们几个都真心感激,更不希望凌大哥去冒不必要的险的。”
很显然,她的话目前就代表了水阴宗的意见。既然人家苦主自己都没有意见,萧瑶也只能耸了耸肩,闭上了嘴巴。
这时就听缪可心开口道:“宗主哥哥,那你打算怎么上飞石山呢?”
凌东想了想,然后道:“刚才谭冲说,飞石山的北面是断崖绝壁,我倒觉得可以从那里试试。”
“什么?”许玲珑好奇的问道:“那地方怎么上去啊?”
凌东闻言,不由得将嘴角一翘,嘿嘿一笑道:“这就得看我们玄火宗两大高手的针线组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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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背后向上攀登的,仍然玄火宗和歌月宗的一男两女三人组。连素素等人虽然心系同门,但是这种深入敌后的工作实在很考验一个人的个人实力,深具自知之明的三人便没有主动掺和进来。
飞石山山如其名,就像是一块从天外飞来的巨石落在了平原之上,山势突兀陡峭,即使是前山的道路也极为难走,另外山面就是连猴子都很难攀爬的倒凸绝壁。
而就在最难攀爬的北面山壁之上,缪可心的明月银蚕丝成了三人绝壁攀岩活动的一道绝佳的安全保障。
无论是萧瑶的短刀还是凌东的钢针,一旦在崖壁上找到一处落脚点,缪可心的银丝便迅速缠绕上来,将三人联成一个相互照应的整体。而一旦飞起之时没有找到可以下手的点,由于银丝缠身,也不怕就此落入万丈深渊。于是三人从太阳落山开始攀登,不到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飞石山的顶峰。
从峰顶往下一看,却只见这飞石山有三座峰头,每一座上面都建有房舍,从那些房舍之中,隐约有摇曳的灯火透射出来。看起来都还没睡呢。
“三个山头,这倒好,我们一人一座,也省的分得麻烦。”凌东轻声道:“西边最远的那座我去跑吧,萧大姑娘,你去东边这座。圣女妹妹,你就把脚下这座的房舍摸一摸就好了。最重要就是找到水阴宗弟子的关押地点。另外看看刑天河这个大魔头在不在。不过无论怎么样,都不要打草惊蛇,咱们上来容易下去难,一旦惊动了锐金宗弟子就麻烦了。最后,两个时辰之内,也就是天亮之前,不管找没找到目标,都回到这里来。明白了没?”
听他居然一口气到底的把任务布置完了,连其他人的意见都不问,萧瑶顿时有些不满,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这次倒是一句话都没有啰嗦,很快便咬牙应了下来。
“很好。”凌东见状不禁微微一笑。
随后,他忽然牵起了缪可心的双手,旁若无人的欺到她的耳旁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再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便飞身而起,朝着左方的山峰奔去。不到片刻之间,就没入了沉沉的黑夜之中。
而他这一下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缪可心固然是双颊发烫,手足无措。一旁的萧瑶更是看得两眼发直,口中禁不住念念有词道:“用不用这么这么公开啊?当人家不存在是吧?”
到了左边这座山峰之后,凌东便屏住气息,开始在那一座座还亮着灯的屋子间来回探查。而很快,他就被不远处一幢稍大一些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吸引住了。因为这声音有点耳熟。
凌东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窗前,沿着窗缝向内一望,便不由得眼睛一亮。
“哟,果然是老熟人啊。”
此刻,正在房内走来走去,心神不宁的人,居然是他加入玄火宗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大反派,叛逃到刑天河手下的前玄火宗准圣女秦玉。快一年不见,这位妖媚的师姐,已然出落得更加美艳动人,不知道是天生的这种气质,还是媚功大成了。
这时候就听她气呼呼的说道:“我为宗主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最后居然还要被别人骑在头顶上,我真是不服气。”
凌东一听,不由得暗暗好奇:“这是跟谁发牢骚呢?她立下大功?什么意思?难道水阴宗是她带人打下来的?不能啊?光是刑坤这个坑爹货,就不是她这个外来的叛将可以指挥得动的呀。”
紧接着,只听房内竟然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妹子,这事儿你也别太介意了。谁叫咱们是从别家过来的呢。人家可是宗主嫡亲的师侄女,上任圣女的徒弟。而且,你可别嫌你大哥说话直,虽然这次破水阴宗你立了大功,但是上次跟缪可心那件事失手,宗主可是心里一直有疙瘩在那儿呢。再说了,你好歹还能让宗主重用一下,你大哥我现在比你可混得惨多了,你看我抱怨了没有?”
听到这话,秦玉不由的一阵泄气,随即便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了桌旁,捧着自己的下巴生起闷气来。
凌东这才知道,原来秦玉还有个哥哥也投奔锐金宗了。两个人想必是郁郁不得志,在这里相互找安慰呢。而两人一直提到破水阴宗的事情,他还真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秦玉会在里面起了什么重大作用?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就听院前的小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