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抬头看向袁半仙。
只见他手中稳稳结印,嘴里还不停诵经。
但是往脸上看,就露馅了。
只见袁半仙狡猾的小眼睛“叽里咕噜”直转,不住地四处打量,显然在评估等下哪里可以逃命。
再看夏无奇和伏芝安,二人都很平静。
说完话之后,都不再抬头,只是心无旁骛地诵经。
李虎看他们这样子,把心一横,掰了掰刚才有点结歪了的太极合道印,然后强打精神也念起经来:
“……为听法故,乘大波涛,汹涌滔天,以道神力,浮空而至,居毫四方,犹如大云。天地万物,皆因道法,起教证焉。”
平台边缘,王鲛刚把右边一名水兵扔来的软梯打落,最左边已经有一架软梯搭好了。
一名队长打扮的水兵手脚利落,几下就爬了上来。
王鲛见势不好,脚下发力,几步就跑到最左边,右手的青铜鱼尾破浪斧横着向外砍去!
那露出半身的水兵队长知道王鲛厉害,也不招架,而是用脚使劲一蹬,就往自己右前方扑去,整个身子就倒在平台之上。
王鲛一斧砍空,那水兵队长就势在地上又滚了两滚,和王鲛拉开了距离。
王鲛正要追赶,下面软梯又爬上一个水兵。
这名水兵手持长枪,才露出头来,就用长枪猛刺王鲛大腿。
王鲛一看长枪刺来,连忙后退了一步。
此时前面的水兵队长已经站起身来,挥舞着单刀,往平台里面跑去。
王鲛记得刚才公主叮咛的话,生怕水兵队长过去打扰里面四人念经。
他双臂运气,水汽蒸腾,双腿发力如炮弹一样,急追而去!
只几个起落,王鲛就追到他的身后,举斧便砍!
那水兵队长没想到王鲛来的这么快,只顾着往里跑,根本还没防备。
青铜鱼尾破浪斧刮着风声过来,一下砍中水兵队长后背!
只听“咔嚓”一声,就将这水兵队长砍死在当场。
这一耽搁,等王鲛再回身,只见平台边缘之上,已经搭好了数条软梯。
有三四名水兵都爬了上来。
他们站在平台边缘处,各执刀枪围向王鲛。
王鲛感觉自己心脏跳的厉害,喘气也越来越粗。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元气大伤的缘故。
此时必须一鼓作气把爬上来的几个水兵赶下去,否则上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王鲛回头看了看正在结印诵经的四人,又看了看吞吐白气的青黑色大蛤,深深吸了一口气!
双臂之上水汽蒸腾,身上黑色鳞片浮现。
他把青铜鱼尾破浪斧交在右手,伸出左手掐道诀。
左手拇指点住无名指根部右侧,口中念咒:
“天为我盖,地为我载。
南辰北斗,为我衣裳,
金不能侵,铁不能伤。
当我者死,值我者亡。
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铁布衫道法加身。
只见他背后的肌肉一下子鼓起来一大块,胳膊大腿也粗了一圈。
王鲛大吼一声,提起双斧,迎向北魏水兵。
当头的水兵举起长枪刺向王鲛。
王鲛右手斧一摆,将长枪架住,左手斧间不容发当头就砍!
此时右边水兵的单刀砍向王鲛右腿,王鲛也不躲闪,任凭单刀砍在黑色大片荷叶甲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刀砍在他身上,虽然有些感觉,但是并不受伤,也不能影响王鲛左手斧的势头!
王鲛这一斧正中持枪水兵的前胸!
有铁布衫法,王鲛力量倍增!
这水兵的半身铁甲从胸口直接被劈开了一条巨大的深沟!
鲜血喷洒之间,水兵的身子飞了出去,掉入海中。
王鲛双手挥舞斧头,高高举过头顶,斜着向右边刚才砍中自己大腿的水兵砍去。
那水兵躲闪不及,瞬间也被砍倒。
此时左边又有两名水兵冲上来,各持一条长枪,一起刺向王鲛前胸!
王鲛一低身子,两个枪头从他低伏的后背上过去了。
他左手就势向后一揽,又使出了“藏身倒揽枪”的招数,将两杆长枪一齐夹住!
右手的斧头挥起大圈,运足了力气向两名水兵砍去!
这两名水兵正用手在往回拽自己的长枪,反应慢了点,青铜鱼尾破浪斧已经挥了过来!
“啊!”“啊!”两声惨叫!
这两名水兵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也被斧头砍飞,掉入海中。
平台上的北魏水兵瞬间就被肃清!
王鲛抓紧时间往前来到平台边缘,猛砍软梯!
正在爬软梯的水兵听着耳边的惨叫,看着掉下来的尸体,吓得一哆嗦,手上爬的慢了点。
这一慢,上面软梯的绳索已经被王鲛砍断!
“哎呀!”“啊呀!”
几声惊叫,还没爬上去的水兵们都掉回楼船的甲板之上。
一时之间,王鲛雄壮的身影在平台边缘穿行。
偶尔能上来的水兵,不是被王鲛杀死在平台上,就是被打落海中,北魏水军一步都不能前进。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北魏军依旧攻势不止,而王鲛身上的黑色大片荷叶甲,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在他的胳膊和腿上,荷叶甲已经有很多地方被悍勇的北魏水兵砍散掉了甲叶子,露出他天生的黑色鳞片。
王鲛呼呼直喘,但是手上不停。
平台上,北魏军的尸体,已经躺了有30多具。
楼船上也不知道伤了多少。
刚刚才搭好的几个软梯,又被王鲛砍断。
此时,普通的水兵眼中,王鲛高大的身躯仿佛就像这个石头平台上立着的一扇大铁门,把北魏水军牢牢挡在门外,怎么推都推不开.
青铜鱼尾破浪斧挥舞起来的金青色,就仿佛是死亡的代名词,只要沾上,非死即伤!
张都监一直在桅杆上观阵。
他冷冷地看着王鲛身上干了又被淋湿,淋湿后又被蒸干的鲜血,心中明白:只要王鲛铁布衫法的效果还在,水兵们就很难攻的上去。
他看着王鲛身后一直在专心致志结印诵经的四人,心中焦虑,感觉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于是吩咐手下军官道:“让水兵撤回来。”
“铛啷啷,铛啷啷,铛啷啷”
手下军官在楼船之上敲锣鸣金。
水兵听到鸣金之声,不再进攻,而是都退回楼船之上。
张都监等到水兵都撤了回来,马上下令道:“弓箭手分成两队,一队上桅杆,一队上第三层甲板。”
手下军官指挥着弓箭手各自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