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记铺子的老板,是楚乐当时的同窗好友,何禾。
“z?”何禾认出了她,“陆逸辰让你来的?”
“是我,y。”
楚乐走进店铺,这家店铺卖的是各类毛线和针织工具,店里都充斥着温馨。九月的天气很冷,可能是有毛线的缘故,让楚乐刚一进去就被温暖包裹住了。
何禾重新坐回躺椅上,织起没织完的毯子,那是一种很粗的米白色绒线,两根粗木针一下又一下地交叉着,粗线在何禾的手背上不断绕过。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姓何?”楚乐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上面铺着毛绒的坐垫和毯子。
“何禾,禾苗的禾,你呢?”
“楚乐,楚国的楚,快乐的乐。”
何禾笑了笑,低着头继续织毯子。
“这是陆逸辰让我给你的。”楚乐从包里拿出那封信,把它放到何禾的毯子上。
何禾放下木针,拆开信封,里面放着的是两张信纸,她拿起来看了看,觉得无聊就随手丢在一旁的火炉里。
“你烧了做什么?”
“没意思。”
“说什么了?”
“你没看?”
楚乐当然没看,这种职业基操,她还是有的。
“没有。”
“陆逸辰让我跟他合作而已,话说……他是四面楚歌了吗?”何禾也并不聪明,她有的,只是能打而已。这一点,根本威胁不到楚乐的地位。
何禾长得很小巧,身高只有158,有着一张萝莉脸,但是爆发力却很强,能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那种。陆逸辰想到以后难免要跟人硬刚,得给自己找个肉盾挡挡伤害,他一下就想到了何禾。
“差不多吧。”楚乐也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大家都是双面人,哪分得清谁是敌谁是友,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抱团取暖。
“原来是这样啊,陆逸辰说,希望我们俩可以好好聊聊。”
“我们俩还需要聊吗?”
“确实不需要。”
两人之前在组织里感情就很要好,楚乐逃跑之后,还悄悄地给何禾寄过信,告诉她自己的电话号码。从此,两人一直用电话联系。
何禾织着毯子,问道:“楚乐,陆逸辰身边……还有别人吗?”
“应该没有了,其他人,都是两面派。”
“你就不怕我也是吗?”
“我信你。”
何禾笑了笑,扔给楚乐一团绒线,“一起吗?”这是她们俩之前最爱玩的游戏之一,一起编玩偶,然后互相交换。
楚乐在组织里虽然过的很苦,但是何禾隔三差五地就给她送去自己编织的玩偶,让楚乐阴暗的世界里照进了一束阳光。
“好啊。”楚乐接过绒线,熟练地套在手指上,然后开始编织。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边聊边织,没一刻钟就弄好了。何禾做了一只抱着鱼小猫,楚乐做了一只抱着胡萝卜小兔子。
“还不错,那我就跟你们合作吧。”
楚乐和她交换了玩偶,临走时,何禾塞给她一把透明长柄雨伞,“外面下雨了。”楚乐推开门一看,果然下雨了。雨不大,但京都这个天气下雨就很冷。
“谢谢,改天还你。”
“注意安全。”
何禾看着楚乐离去的背影,看着那把透明雨伞渐渐消失在街角,她的心被牵动着,一下又一下。
“可能……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方蓉因为是前京都政府在逃人员余恬,而且多次参与内部贪污案,并且参与了走私毒品、吸毒等违法事件,但因为毒品数量不多,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判处前政府行政部副部长余恬十年有期徒刑。
今天,是她入狱第一天。
刚进去,就被房间里的大姐大狠狠按在地上教育了一顿,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看到她要弯腰鞠躬九十度之类的话。
方蓉过的浑浑噩噩,她还获得了一个新的编号:9964。
“9964,有人来看你了。”狱警掏出钥匙把牢房门打开,另一个狱警把方蓉带了出去,随后锁上门。
方蓉头发凌乱,穿着监狱的狱服,脸上也都是伤。
来看她的人是她的弟弟,方煜,也是余宇。
方煜指了指旁边的电话,方蓉拿下电话放在耳边,就听见方煜的声音:“姐,监狱生活怎么样?”这种玩味的声音让方蓉瞪大了眼睛。
“我巴不得你去死你知道吗?”玻璃窗对面的方煜脸上戴着口罩,看不出任何表情。“我的好姐姐,你真应该去死。”
“是你的演艺路被我毁了吗?”
“当然不是,除了他们几个,没人知道你是我姐姐。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毕竟在法律意义上,你只是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姐而已。”
“那为什么……”
“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爸喝的烂醉家暴妈,我在一旁拦着,而你却帮着爸来打我。”
方蓉完全记不得了,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她没有。
“你当然不记得!”对面的方煜突然暴怒起来,“那是因为受害者从来都不是你!我被你侵犯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我到死都不会忘记!这就是你余恬,我余宇的好姐姐,我余宇的亲姐姐!”
那年方煜十岁,方蓉14岁,还不太懂男女差异的他,被方蓉耍地团团转。在他的房间里脱掉了衣服,那一个下午,他被侵犯了。
后来上了生物课,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当他带着怒气想去找方蓉问清楚时,换来的只是方蓉轻飘飘的一句:“你是男的,有什么关系?你还占便宜。”
“姐姐,从那天开始,我就巴不得你去死。你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大快人心。陆逸辰还是对你下手太轻,要是我,我就找十几个人一起侵犯你,我要你也尝尝我当年的痛苦。”
因为童年的阴影,他落下了心理障碍,在某种程度上,他和正常男性都不太一样。也就是说,不受到强烈的刺激后,都不会立起来。
方蓉在那边已经哭了起来,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是她让弟弟变成了这样,都是她的错!
方煜挂断了电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狱警推开门来拉她回牢房,方蓉突然大喊:“余宇!阿宇!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亲姐姐啊,阿宇……我错了,是姐姐错了!你原谅我……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就算方煜听见,也只会冷漠地对她说滚的。方蓉被狱警拖回了牢房,那些女人看见方蓉回来就对她一阵冷嘲热讽。
方蓉刚受了刺激,再加上现在她们这些人的话,她直接暴走,一拳打断了带头大姐大的鼻梁,“你什么东西?也配说我?”
“你!你敢打我!”大姐大捂着鼻子,“愣着干嘛?都给我上!”
她的那些跟班听见之后,虽然害怕,但还是前仆后继地冲了上去。可她们都不是方蓉的对手,不是被她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
狱警听见动静后,带着电棍就电晕了方蓉,把她关在单独的小黑屋里让她反省。
当晚,监狱里就传出消息,方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