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尚轻雨从没见过关闻昕失控的样子。哪怕有再大的事情，他最多也就是沉着脸。
能让他情绪外露到这个地步，不知道林白做了些什么。
尚轻雨无从猜测，也不敢问他。
关闻昕车速很快，几乎是不要命的往前冲。
刚刚林白说的几句话还在他耳边萦绕：
“收起你的阴暗龌龊，你有未婚妻，我有男朋友，我们在这个房间里单独待着合适吗？”
“明知道不合适还这么做，你想干嘛？玩富家少爷欺男霸女那一套？幼稚！”
“你今天要敢碰我一指头，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三年起步，五年封顶。”
林白边说，边一步一步的把他逼退到门口，打开门，把门外的尚轻雨一把拉了进去。
“女士试衣间，请男士在门外等待。”
红灯亮起，车猛的在斑马线前停下来。
“害怕？”关闻昕转头盯着尚轻雨。
车速令人窒息，尚轻雨脸色发白，她看到关闻昕素来温润的眼神，变得像一柄利剑。
“只是……有点不习惯。”
看看，这才像正常女人。
被林白激起的兴奋褪去，关闻昕低低的笑了。
是他弄错了，原本只想打破她坚冰般的意志，没想到，她看他如同看儿戏。
有趣。
小王子以为玫瑰需要最好的呵护，但玫瑰告诉他，本来她就有四根刺，不惧风雨。
“你多去接近她，和她交个朋友。能做到？”
尚轻雨嘴唇颤抖，“闻昕，她……有男朋友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看起来非常好。”
关闻昕看她的眼神如看一个寻常物件，“反抗？”
在万般情绪的绞杀下，尚轻雨落下泪来。
关闻昕看了她一会儿，收起了压迫。“好了，让你去就去。”
他语气温柔，表情却冷如寒冰。“你要乖，才有价值。”
***
“小白儿，你简直是我等拍马难追的偶像！”利亚听林白说那一天在店里，和关闻昕对峙的全程，佩服至极。
“换你在场，你估计更炸毛。”林白将散粉轻扫在利亚的脸上。
利亚又默默消化了一下新的词汇。
“其实偶像剧里都这么演的，他脸好看吗？脸好看我可以多忍受几秒。”利亚女流氓的本性毕露，口头乱嗨。
“季麟不就是帅哥？还敢觊觎别人？”林白逗她。
“他……”利亚一听到季麟的名字，如同戳中死穴。“我感觉……他像个瓷娃娃，漂亮脆弱。我就像个粗野莽夫，万一不小心给他哪儿碰坏了……”
林白深深看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被高速车轮碾过。
她一定是被关森澄带坏了。
林白细细修饰着利亚的五官，随着最后一笔结束，镜子里的女孩儿，莹莹大眼，淡粉色的双唇，双颊粉嫩得像多汁的蜜桃，配合齐肩的直发，年龄瞬间倒退了十年。
“唔，像个未成年。”
林白带她去后厅取衣服。
“这……也太漂亮了，我配得上吗？”利亚看到眼前的裙子，十分震惊。
“试试？”林白挑眉，相当自信。
全部穿戴好，利亚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白色缎面的小礼服裙，上半身是无袖设计，领口贴着锁骨，镶了一圈极小的珍珠，拉长了颈部线条，其他每一寸都紧贴着身体，直到腰线处。从腰部开始整个裙摆呈A字蓬开来，裙摆只到大腿中部，显得双腿更加纤细修长。
“等等。”林白看着利亚的脖颈和手臂。“我拿粉底液给你调下肤色，以后别再顶着太阳晒成这样了。”
“……”第一次精致到脚趾头的利亚，有点怀疑人生。“这也太假了，不像我吧？”
林白看着手脚无处安放的利亚，“不是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自信点，这就是你。”
“我怀疑待会儿自己会不会紧张的出丑。”
“你就想着，在座的全是弟弟妹妹，我都毕业了还怕谁？再说，你这么美，他们看到你连话都说不出来。这就是美貌的特权，你可以试试。”
***
这次计算机系和传媒系的球赛，开场前半小时就座无虚席了。
“今天关学长会出赛是真的吗？传说中的校草，我怎么从来没有偶遇过……”
“关学长不住校，偶尔还要请个长假，我们能遇到的几率，几乎等于买彩票中大奖。”
“都想什么呢，就算遇到关学长，我们也根本没机会，他早都有女朋友了。”
“今天我是来看季麟的。传媒系向来帅哥美女多，能拿到系草的称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貌……”
邹意萱听着周围的女生叽叽喳喳，注意力被“关学长的女朋友”几个字吸引。
“诶，麻烦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个关学长，是不是关森澄？”邹意萱拉了个旁听的女生问。
“嗯，就是他。”女生点头。
邹意萱皱眉。难怪那天关森澄压根儿都不理她，原来是有女朋友了。为什么那天他不肯说？
今天的球赛，是邹意萱辗转了好几个关系，才从A大一个学生那里知道的。她想着近距离再接触一下关森澄，就独自来了A大。
拿出手机，拨号给关闻昕，“学长，关森澄有女朋友？”
“怎么了？这重要吗？”关闻昕语气懒洋洋的。
“怎么不重要？”
“有没有，都不妨碍你对他做什么。”关闻昕声音温柔，如同蛊惑，“你要的是关森澄，他身边有谁都不重要。”
邹意萱顿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挂断后，关闻昕又打了个电话，“你看紧邹意萱，如果林白在现场，她找林白的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邹意萱在现场独坐，听周围的女生讨论的各种话题，觉得无趣至极。
关森澄的女友如果是这些小女生，她确实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已经把发色染成了黑色，还化了淡妆。一身C家的套装裙，看上去端庄优雅。
容貌虽然暂无优势，但她有钱，有气质，无论哪一点，都不是大学里的青涩女生能比的。
她忽然很期待见到关森澄的女朋友，然后当着关森澄的面，把他的女朋友秒成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