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的公交车司机很喜欢在晚间时分播放电台新闻。
汪睿坐在车上,一整天的工作令他疲惫,但他一想到回家还要面对的陆婉晴,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自从和陆婉晴结婚后,陆婉晴用那次家暴威胁他整个家庭,让汪家完全落入她的手里。
她在汪家过着颐指气使的生活。汪母和汪袅好几次当场气得哭出来,陆婉晴只是冷笑着看着她们,厉声问她们有什么不满。
汪睿一天比一天回家晚,有时候甚至会找个地方坐到深夜。只有等到陆婉晴睡着了他再回家,他才不用直面一天中最大的噩梦。
就像今天,他依然没有回家,随意的吃了碗面条,便找了个公园的长椅,闭上眼睛消磨今晚的时间。
刚刚在公交车上听到的新闻,森氏公司竟然发生了股权纷争,原股东不同意增资扩股,现在森氏面临着股权回购的境况,财经分析师都认为,森氏的创始人关森澄并没有能力回购全部股份,所以本次背后的股权出资方才是未来森氏的实际控股人。
医疗业内的黑马公司,忽然就一招解体,变成了资本眼里的弱肉。
汪睿想着大师的那句点评,“听说这位创始人年龄非常小,到底是不识水性,最后只能在资本的沙滩上裸泳。”
这句话令他的内心熨贴极了。
大家都不知道关森澄的真面目,一个只会打人的富家子弟,还是半路相认,如果没有关氏集团的招牌顶在背后,他能成什么事?
未来他要是能够创业,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股权全是自己的,其他人只配给他打工,做牛马。
他想象着美好的未来,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黑沉得可怕,像要下雨了。他急忙往家里赶,在落雨前进了家门。
家里漆黑一片,几个女人都睡了。汪睿松口气,悄悄摸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轻轻推开门,准备上床睡觉。
天空一道闪电照亮了天地,他看到窗边静静坐着的那道人影,她的脸沉没在夜色里,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像来自地狱的鬼魅。
她说,“汪睿,我回来了。”
***
汪睿和汪家母女最近总感到内心充满莫名的惊恐,因为从那晚以后陆婉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原本不绝于耳的抱怨和谩骂消失了,只剩下她紧闭的房门。每日的大鱼大肉忽然也不吃了,她开始吃粗粮和蔬菜,在小月子里发胖的身形很快又瘦了回来。
瘦下来的陆婉晴开始逛街,每日拎着各种手提袋回来,B城四月底就可以穿得单薄,她也从最开始的素颜慢慢进化着。直到她开始化着美艳的妆,穿着紧身衣裙,晚上出门。
“这女人越来越不正经。大晚上的出门,半夜三更回家,肯定是勾搭男人去了,跟她那个妈一样!”汪母在陆婉晴出门后跟汪睿抱怨。
陆婉晴是汪家的儿媳妇,邻居们都知道,她这样伤风败俗,早在街里传开了。汪母每次出门,都会有好事者问她,她简直无地自容。
但她不敢说陆婉晴,陆婉晴的那双眼睛她现在甚至不敢直视了,里面仿佛装入了世间全部的恶,看一眼就会万劫不复。
汪睿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被陆婉晴强逼着办了数张信用卡,支撑起陆婉晴的富裕生活。
如此陆婉晴出去了半月之久,忽然就不回来了。
但汪睿的几张信用卡仍在使用中。
汪睿心里慌极了,总有一种大祸即将临头的感觉。
陆婉晴此刻躺在B城最奢华酒店的大床上,身上不着寸缕,但她姿势优雅,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女人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的美。
夜色撩人,令人迷醉。
深夜时分,陆婉晴醒来,推开搂着她呼呼大睡的男人,走到落地窗前。
脚下的城市,落后,陈旧,和曾经她所居住的纸醉金迷的A市完全不同。
这一世,她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小城市里。
点燃一支烟,年轻的肺部还没有经历过太多洗礼,她咳呛了几声,抿了一口红酒咽了下去。
呵,可真有趣呢,她的人生,竟然还能重来一次。
她看着玻璃上自己黑洞洞的倒影,沾了点酒,写上了一个‘关’字。
这一次,要走到你的身边,更难了呢。
但她也不同了,很多不重要的东西,上一世她花了十年才抛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选择了不要。
比如这具身体的清白,比如因为潦倒的困境走进汪睿的情网里,比如一个藏掖的孩子……
关森澄,你等等我。
哪怕再难,我都会到你身边。
你,永远,只能属于我。
***
B城新推出一档夜间访谈节目,女主持人是新面孔,年轻貌美,谈吐不俗。
节目围绕着红尘男女,请来当事人,细数感情生活中的琐碎与冲突。
但这个主持人并不像其他的访谈节目,起着话题衔接的作用,而是用各种犀利的观点来评论这些男女。
节目播出的时间很晚,最开始只有一些睡不着的家庭主妇看。但因为新奇,很快有了口碑,看的人越来越多,节目时间也就往前调,最后甚至排到了黄金剧场后面。
女主持人陆婉晴,彻底火了。
台长没想到,一个极致销魂的女人,能力也能强到这个地步。
他得意极了,作为一个地方台,能够有这样一个独当一面的原创栏目,绝对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点睛之笔。
“台长,我做到了我承诺的收视率,您还能给我些什么呢?”
“小宝贝,你这么美,这么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台长享受着陆婉晴的手法,整个人几乎要飞上天。
上一世做过三年外围女的陆婉晴,现在想要征服一个男人的身体,实在不费吹灰之力。
只要能征服一个又一个男人,就能让这个世界臣服在她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