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金陵,风带着水汽,刮在身上更加凌冽。
起了个早的盛春和钱乐健一起在吃早饭。
现在提问,到了金陵,第一顿早饭吃什么?
两人的选择是鸭血粉丝汤,就在宾馆下面开的一家店,额外点了两盘锅贴。
顺滑的粉丝吸入,裹挟着咸鲜的汤填满口腔。夹起一口鸭肝和鸭肠,一起放进嘴里,是松散和脆嫩,口感的叠加让人觉得津津有味。最绝的是鸭血,入口时先是烫口,热度混着爽滑的口感,吸着汤汁,堪称这碗鸭血粉丝的最佳队员。
只是一点,好吃是好吃,但和盛春在锡城吃到的好吃的鸭血粉丝比起来,差别不大。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两个市相离不远。
吃完后,两人赶紧坐上出租车,赶往比赛场地。
这次来到金陵参加高中生精灵对战的省赛的,只有盛春和钱乐健两个人。
毕竟年前还有一次理论考试,对于想要报考这些精灵专业的校队成员们,既然已经出局了,那备考才是第一选择。
这次省赛直接是32强开打,并且全程直播。
这些参赛选手的构成,主要按照上一届的成绩,不同比重地分给每一个市。
锡城上一届的选手比赛成绩优异,能有四个名额。作为亚军的盛春自然也进入了。
今天是比赛日的第一天,赛前还会进行一个抽签仪式,钱乐健只希望能够抽到一个好签。
下车后,面前是金陵奥体中心,这次对战是在里面的大号体育场里。
按照国际标准的对战场地是一个长方形,长100米,宽80米,和一个足球场差不多。
但这一座可容纳42000名观众的对战体育场却是内有玄机。
整座体育场下面是一个复杂的环境替换系统,是采用区块化分割的方式,一块块从地底被托举上来,最终拼接成一个完整的场地。
场地方案包括草地、岩石、火山、雪山……
拼接的样子大概和泰坦陨落的那个模拟训练场一样。
而金陵奥体中心的这个对战场馆之所以支持这么多场地,源自那位出自金陵的前世界冠军的一句话。
“每个挑战者都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场地对战,我不希望在你输了之后,能找出场地不适应这种借口。”
所以,建造这座对战体育场是非常昂贵的,整个地下场所的施工难度不是一般地大,维护成本也是异常的高。
放眼整个华夏,这样的体育场建起的数量也就三个。
金陵市镇府能负担得起这样的建筑,就是因为那位前联盟冠军,蝉联五届世界冠军的传奇选手是金陵人。
世界大赛的赛制,是在参赛者中角逐出一个选手,去挑战上一届冠军。
而比赛地点,是上一届世界冠军所在的联盟所在地。
所以说世界冠军对本土的经济影响,是持续时间长达一整年的。因为这一年会有无数的高手前来瞻仰冠军的城市,想要挑战冠军的宝座,一下子就能拉起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这种现象在经济学上也被称作冠军效应,即个人对经济的影响力。
金陵人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
就连现在盛春面前高大的对战体育场,也是以那位老人的名字命名的,用来纪念他。
“何军对战体育场”
体育场前,是何军的铜像。他双手叉腰,背后的大衣被吹起,仿佛还能听见猎猎作响的风声。
盛春看着何军的铜像,心中满是澎湃。
仿佛有一股激昂的情绪要迸发出来,整个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不是紧张,是激动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钱乐健拍了拍盛春的后背,巨大的力量让盛春晃了一下。
“放轻松,都是正常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比你夸张多了。那时候我看见何军老先生的铜像,那脚都挪不动,整个人就僵住了。”
“钱老师,你以前那么厉害呐?”
“那是啊!我强着呢!”
说着,钱乐健就推着盛春朝着选手入口去了。
“我教你一招。”
“什么?”
“紧张的时候快速冷静的方法。”
“怎么说?”
“你紧张的时候啊,就什么也不要做,感受自己的脉搏。”
“我浑身都在抖,怎么数?”
“没事,一开始都不熟练。像我这样,两只手的手指对在一起,用指尖感受脉搏。”
盛春实验了一下,能感受到指尖的涨动。盛春在细心感受,随着脉搏越发清晰,自己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还蛮有用的。”
“那是,这可是当初我的老师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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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盛啊!偷懒呐!看什么呢?”
一个后厨的厨师走到盛爸的边上,拍了一下他。
盛爸此时端着手机,坐在厨房的角落里看着
前段时间,单位要接待一位外来的领导,就在单位里的包厢里接待,用单位食堂的小灶来上菜。
但那一天的专门做淮扬菜的厨师在上班路上被电动车撞了,腿都折了,人没来上班。
这可给单位里的人急坏了,因为那个领导很喜欢淮扬菜,但现在放眼厨房没人敢做。
这也是正常的,万一手艺不精,或者不合领导的胃口,把领导惹得不高兴了,那不是找倒霉吗?
单位的负责人当时气急败坏,在厨房大发雷霆,说着什么花钱找了群不会做菜的厨子。
盛爸站出来说他能做,这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炒大锅饭的,在整个食堂的后厨没什么地位可言。
那负责人怀疑地问盛爸:“你真的能烧吗?”
“错不了!祖传的手艺!”
其实哪里是祖传的。
不过是干了十几年本帮菜和淮扬菜的饭店,自己掌勺多年,手艺也不错,这就敢说自己是祖传的。
那个饭店甚至是本帮菜更多一点!
盛爸确实胆子大,也抓住了机会,把这一顿饭搞的非常好。
现在被领导提拔,终于不用炒大锅菜了。每天的工作变轻松了,工资还要涨,盛爸也算在单位里熬出头了。
“我在看我儿子参加的比赛。”
盛爸转过身,对着同事展示了手机屏幕。
屏幕里是苏省高中生精灵对战赛的网络直播。
现在还是抽签阶段,主持人后面站着一排学生。
盛爸用手指了指里面的一个高个子。
“这个是我儿子。”
“哦呦!你儿子这么有出息啊!哎!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呀!”
盛爸含笑着挠了挠头。
“哎呀!想想我家那个!哎呦!我都要气死了!”他又开始讲起了自己的儿子。
大家总是愿意向别人讲起自己的孩子,好像孩子就是自己的延伸。
盛爸笑着听他讲,眼睛又看回了自己的手机。
望着等待分组的盛春,他的满眼都是骄傲。
“老盛!老盛!”
一个小领导找到了盛爸:“老盛!中午辛苦一下,搞一桌!昂!”
盛爸点点头,将手机息屏后放在一边,去忙了。
手机屏保拍的是一只手拿着一张照片,照片是盛春三岁时拍的全家福。
盛爸不知道怎么把老照片设置成屏保,索性用手拿着照片,又拍了一张。
虽然屏保里的照片是糊的,但盛爸却看得清楚。
这照片的样子,已经深深刻进脑海。
他以前跟何快哉说,自己是怕盛春不舒服才没有续弦。
但他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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