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裴瑜淡笑了一下没说话,并不强迫他配合。
白家人曾向许摘星打听过古尔的来历,许摘星怕他们知道太多会惹麻烦,就说是个捞偏门的朋友,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他的狂妄。
过了今天,许摘星跟他们就是一家人,她的朋友,哪怕性格古怪一点,白家还是会一视同仁保持尊重。
这时候,远处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一边喊一边朝他们跑来,“二小姐!”
白裴瑜上前迎了几步,两人在廊檐前几米的石子路上接上头。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白裴瑜焦急的问男人。
男人大口喘着气,遗憾的摇摇头,“暂时还没找到,有人说昨晚在酒吧见到三少跟一个女人喝酒,之后就不见了。”
白裴瑜理所当然的认为白玦正如传言所说,被异性缠住了,无奈一笑,“这小子,桃花来的真不是时候。”
顿了顿,将下人打发,“算了,由他去吧,等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把人都叫回来帮忙,今天最重要的是婚礼,千万不能出差错,另外——”
她正给男人交待注意事项,二楼长廊上几个佣人扛着大理石屏风经过,其中一个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绊了一跤,一行人顿时失去平衡。
百来斤重的屏风压倒木制围栏,翻转一圈之后,直直的向白裴瑜砸去。
“小心啊!”佣人大叫着示警。
白裴瑜对面的男人本能的向旁边躲开,但她却因为穿着高跟鞋和礼服行动受限,惊叫一声摔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跑过来,将她整个挡在身下。
“咚——咚咚咚——”
一阵重物落地和沉闷的撞击声之后,白裴瑜睁开眼,只见古尔保持着维护她的姿势,人却已经昏迷。
“吉尔先生?!”白裴瑜担心的抓住他的手臂摇晃了两下,但是古尔毫无反应。
这会儿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将古尔从她身上拉开扶住。
一个佣人查看过伤势后向白裴瑜汇报,“后脑勺流血了二小姐。”
“马上去把随行医生请过来!”白裴瑜立刻作出应对,“让吉尔先生躺平,伤的是脑子,移动会造成二次伤害。”
佣人按照吩咐各自行动,一半去请人,一半留下看顾伤者。
医生很快赶来,初步检查过后,怀疑有脑震荡,提出必须马上送医。
得到白裴瑜首肯之后,专业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就把古尔往担架上抬。
然而,人刚抬上去,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吉尔先生,您醒了,太好了。”白裴瑜俯身过去,抚着胸口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
古尔捂着刺痛的后脑勺坐起来,本能的晃了晃脑袋,“发生了什么事?”
“佣人搬东西出了点意外,是您救了我。”白裴瑜感激又内疚,“这都是白家的疏忽,连累了您,您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替您治疗,确保不会留下后遗症。”
古尔烦躁的瞥了她一眼,从担架上跳下去就走。
“诶哟哟——”
众人吓得一哆嗦,纷纷围上去唯恐他再摔倒。
“先生,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您最好避免这样的剧烈运动。”医生语重心长的劝说。
“滚开!”古尔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你你干什么……”
医生唠唠叨叨的追了几步,古尔终于失去耐心,一个转身将其扑倒在地,拳头一下又一下的往他脸上招呼。
“我最讨厌人啰嗦,你再叫啊!”古尔眼神凶狠,手下半点不留情,眨眼的功夫就将医生打得鼻青脸肿,根本拦不住。
白裴瑜没想到送医让他反应这么大,眼看古尔打红了眼,赶紧上去打圆场,“好了!不去医院了,请停手吧吉尔先生!”
古尔听到这儿才停下来,扔下医生起身就走。
“二小姐,现在怎么办呐?”佣人守着把打晕了头的医生向主人请示。
“先把医生送去就医,另外让管家再联系相熟的大夫补上位置,去前面守着,要是苏右旗先生到了,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白裴瑜迅速安排好一切事宜,就去追古尔。
虽说他刚才的表现过于残暴,但是因为其特殊职业,白裴瑜并不过分畏惧,只觉得是自己处置欠考虑,才激恼了贵客。
等苏家的人来了,他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到那时候他们再合力规劝送医,应该事半功倍。
在那之前,未免引起这位脾气古怪的客人反感,她唯有亲自先看顾着。
古尔走了一段路,脑子刺痛难忍,撞开一间休息室就闯进去,一屁股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白裴瑜随后跟进去,四下环顾了一下,忙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吉尔先生,喝点水也许会好一点。”
古尔深吸了口气,冷着脸把杯子接过来,表情仍戒备阴沉。
白裴瑜和他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他似乎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毕竟他一直都是冷眼示人。
她很快就将这念头从脑海中摒弃,暗自责怪自己以貌取人。
许摘星的朋友怎么会有恶人呢,更何况,刚才要不是他,现在头破血流的就该是她了。
想到这些,白裴瑜放心的笑了,淡定的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古尔喝完水,那双精明的眸子倏地闪烁起邪恶的光芒,阴恻恻的注视着她,“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裴瑜温和的笑了,“您忘了,今天是摘星和我大哥白准的结婚的日子,您是来观礼的啊。”
“结婚?许摘星不是和宫墨寒是一对吗?”古尔一脸怀疑。
“原来您这么早就和摘星认识了?!”白裴瑜完全没多想,满以为他是伤到头出现的短暂性记忆混乱,耐心解释道,“的确,他们从前是一对,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他们都有了新的选择,婚礼之后,摘星就要和我们一起开始新生活了。”
古尔垂下眼睑陷入沉思,若是许摘星现在最爱的是白准,那他岂不是没有能胁迫她的底牌了。
许摘星过上安稳日子,难道还会替他研发解药?
他灰蓝色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片刻之后,幽幽的看向白裴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