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许甜甜就跟着桑祈出门试镜。
苏右旗和许美妤夫妻俩守在家那么多天,早就憋坏了,吃完早餐就不见人影了。
许小宝自己在房间里鼓捣电脑,许摘星就给金森打了个电话,询问凯瑟琳的情况。
“都交代了,包括古尔在华夏的全部据点,古义已经带人去扫干净了,只不过,古尔那老狐狸,还是跑了,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露面。”
“凯瑟琳怎么处置了?”
“我不知道,人最后是宫墨寒带走的,明明有机会,她还是要一条道走到黑,谁也管不了。”
许摘星明白被朋友出卖的滋味,感同身受,“作为朋友,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不必自责。”
话音落下,一个佣人跑过来传话,“许小姐,外面有位宋警官说有事找你。”
“应该是宋砚。”金森说,“警方已经查到古尔头上,你知道的,就算在国外,那家伙的名声也不好,华夏对这种法外势力格外忌讳,估计会有点麻烦。”
“我知道了,把人领进来,我马上过去。”
许摘星打发了佣人,才又回复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法律保护的终归还是本国公民,更何况我们还是纳税大户,他们不会逼得太紧的。”
“你一向有分寸,这个我不担心。”
“那我先去会会他,改天再聊。”
挂断电话,许摘星稍作思索,转身去了前厅。
她进去的时候,宋砚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今天穿的是制服,有意暗示自己的立场。
许摘星很识相,没有直呼其名,“不好意思宋局长,久等了。”
“无妨。”宋砚起身迎了迎,随后才又一同坐下。
“宋局长突然登门,是袭击苏家的人有线索了吗?”许摘星故意装糊涂。
宋砚迟疑了一下,还是肯定了她的猜测,“也可以这么说。”
“不过我很好奇,明明昨天许小姐伤的那么重,这才过去一个晚上,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呢?”
许摘星昨日入住的是苏家名下的私人医院,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光凭她假装伤重这一点,就足以判断,她是提前知晓爆炸一事的。
而宋砚在来之前,也查到火药和宫墨寒有关,联想到两人的关系,他很难不怀疑这其中掺杂了什么阴谋。
“呵呵……”许摘星不慌不忙,低低笑了两声,“就是看着伤的重,其实就是蹭破点皮,脸上沾了一堆泥巴,一洗就掉了,记者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宋砚听出来她在糊弄,垂下眼帘思考片刻,干脆扯开话题,“小宝和甜甜呢?怎么没见到人?昨天吓的不轻吧?”
“可不是,都送到他爸那去了,说是跟爷爷奶奶在一起更有安全感,可能隔代亲就是这样吧。”许摘星开玩笑似的回答着。
宋砚是个直肠子,绕了这么久,终于没耐心了,“我一直以为,我和许小姐是朋友。”
“当然是了。”许摘星神情恳切,她确实没把宋砚当外人。
当然,也没亲近到金森那种程度。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许小姐连句实话都不肯透露?”
宋砚索性摊牌。
“我就直说了吧,之前小宝送给我针孔摄像头,我私底下查过,不是市面上可以买得到的。”
“这次事故那批火药,跟宫墨寒脱不了关系,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他身边的人,几乎全都还有另一重身份。
“他是你前夫,也是小宝的父亲,他的身份背景可不简单。”
“在华夏,一切都得在法律允许的规则里运行,我把你当朋友,你可不要选错了路才好。”
许摘星笑容不改,看着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听明白了,宋局长这是来给我普法的,您放心,等他们回来,我一定好好给他们科普。”
“至于这宫墨寒嘛,当年我们的婚姻只维持了一年,就结束了,所以我对他,其实也不能算是特别了解。”
“以我个人来看啊,做父亲,他很称职,做前夫,也还过得去,宫家的业绩自然不用说,海城的GDP都是他一力撑起来的。”
“这么大一堆摊子,要想处处周到,没个复杂的脑子还真应付不过来,但我觉得,就他目前为经济做了那么多贡献来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说呢?”
宋砚眉间皱起沟壑,“功过不能相抵,好事不会被忘记,可做过恶也不应该抹杀,如果人人都以自己的标准行走于世,看似轻松畅快,实则只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许摘星笑而不语。
“许小姐笑什么?”宋砚什么都没问出来,心里烦躁的紧。
“没什么,虽然我和宋局长的观点不太一样,但我尊重您,君子和而不同,我想就算我们保持各自的意见,也还是能做朋友的。”
许摘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滴水不漏,让宋砚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突破点。
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想要的答案,宋砚也不再纠缠,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是想提醒许小姐一句,常在河边走,总有会湿鞋的那一天,及时回头才是上策。”
许摘星把他送到门口,轻描淡写的给出自己的答案,“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的时候太偏执,也不一定是好事。”
宋砚若有所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负气离去。
许摘星远远的看着他的车驶远。
平心而论,她是敬佩宋砚的,作为一个正直的执法者,他守护了许多不公。
可世上总有一些角落,是光照不到的,而那些地方,就需要宫墨寒这样的人存在。
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只要双方互不干扰,就能保持微妙的平衡。
偏偏宋砚像一根突出的钢钉,宁折不弯,但愿这种平衡,不会因为他而被打破吧。
闲暇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深夜来临,由于明天安排了行程,许摘星很早就睡下了。
她最近一直睡得很轻,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屋子里响起奚奚索索的声响。
许摘星动了动耳朵,确认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迅速警觉起来。
难道是古尔的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