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刚开始几个皇子来探望他了,其他时间陈最都闭门不见客。
京中看似平静,但却有一股暗流涌动。
太子和锦衣卫追查刺杀陈最的凶手,却一无所获。据说圣上因此事几次在朝堂上发了火,一向深受陛下看重的太子,都受到了训斥。
这些陈最都没有理会,倒不是他要怎么安心养伤,而是温迎一直盯着他。
每日到了喝药的时间,温迎就出现在他屋子里了。
但凡陈最乱动一下,温迎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陈最若是喝药不老实,或者乱动身体。温迎说了一句没用后,就沉默着坐在他床边,拿着一双圆圆的杏眼默默地盯着他。
直到陈最投降,直到他喝完药,乖乖躺下。
陈最自己也无语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老实躺在床上过。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躺着养伤,让他的脸色一直黑沉沉的。
每次温迎来,楚骁和包曲就麻溜地躲开,导致陈最有火都发不出来。
云然给陈最换了药,又重新包扎了伤口。
这几日她亲眼看到陈最的变化,于是忍不住在老虎嘴边拔了一根毛。
“陈最,你以前不是受了伤也活蹦乱跳的,拿着刀就冲到了战场上,伤口崩裂多少回都不在意,如今怎么乖得跟那个什么似的。”
云然最后一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陈最掀起眼,冷沉沉地盯着她了。
她撇了撇嘴,旁边的温迎听到这话,走了过来。
她问云然:“哥哥以前是这样的吗?”
“当然……也不全是。”云然在陈最的眼神逼视下,硬生生将话头改了。
温迎没有继续问,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云然包扎完麻溜地离开了,温迎问:“哥哥今日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随便,没什么胃口。”陈最声音恹恹的,因为躺久了没什么精神。
温迎说:“伤口还有些时日才能好,那就吃点清淡的吧。”
陈最气笑了,舌尖抵住牙根。“既然只能吃清淡的,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温迎淡淡地说:“总要让哥哥做些选择。”
“然后再不听我的选择?”
温迎点了点头:“这样说也没错。”
“温迎。”陈最忍不住磨了磨牙,“谁让你主意这么大的,敢管到我头上来了……”
“哥哥。”温迎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淡淡地说,“我也管不了多久了,等哥哥成亲了,自有嫂子会管着你。有嫂嫂管着,哥哥应该不会这么不耐烦了。”
陈最的话被堵住了,堵得他胸口发闷。
他下意识皱眉:“我什么时候不耐烦了?你让我躺着我就躺着,让我喝药我就喝药。连云然都敢拿话噎我了,我有说什么吗?”
“再说了,哪有什么嫂嫂。小丫头别得寸进尺,什么都管起来了。”
温迎站了起来,长睫垂了下来,黯然地说:“哥哥说的对,哥哥的事我没资格管的。”
温迎一句话又将陈最的话堵回来了。
这次陈最的胸口比上次更闷,闷得他浑身都不得劲。
而温迎在说完这句话后,却离开了房间。
陈最一个人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沉声喊:“楚骁!”
“主子。”楚骁闪身进来。
“去将大小姐请回来。”
楚骁觑了觑他的脸色,疾步出门跟上温迎。
温迎没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往外走。
“大小姐。”楚骁跟上温迎,“大小姐,主子请您回去呢。”
温迎脚步没停,嘴上道:“回去跟你主子说,我不会再管他了。”
楚骁一脸为难:“这话属下要是传回去,属下得被主子拔了一层皮。”
“你放心吧,你家主子不会的。今日我一整天都不在府上,他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楚骁呆住了。
这话他哪敢传回去。
但温迎已经坐上出府的马车了,今日她在飞鸿居约了段逍。
为了飞鸿居的未来,她也得好好“认识认识”这位武昌王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