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莫寒已经失了理智,行为全被欲望支配着。
虞非晚躺在床上,任由范莫寒将她的衣衫撕开、扯碎。她的眼睛盯着头顶繁复的绣线花纹,嘴角咧起一个弧度。
六年前虞家没了的时候,她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路乞讨进京,来到了范家。
她来到范家才知道,京中有多繁华。连刚起步的范家都如此富丽堂皇,更别说那些百年世家了。
她迷花了眼,决定一定要在京中留下。
她遮遮掩掩地拿出了父亲的一封信,其实那上面的笔迹是她模仿爹爹写的。
爹娘会出事,是因为姑母写信来说想家了,于是爹娘带着许多东西赶来京城,但在路上被劫匪夺了命。
爹爹年少时还为救姑母被狗咬断了一条腿,因此还不能参加科举入仕,爹爹这么多年从来不提。
但这些她不能不提。
她委婉通过那封信,让姑母可怜她。
她要姑母的愧疚,才能在范家立稳脚跟。
这些年她不是范家大小姐,也甚于范家大小姐,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她畅想的亲事,应该是风风光光地嫁进侯府,成为未来的长乐侯夫人。
为此她不惜毁掉温迎的清白,处处参照着晋无忧的喜好打扮自己。
但如今一切都毁了。
那她就退而求其次,成为范家大少夫人。
有姑姑在,她的日子也会很好过的。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坦然愉悦地接受接下来的一切。
但这时她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窗边有道人影,她吓的尖叫一声,拼命想躲起来。
但她身上还压着范莫寒,让她动都动不了。
窗边的人影抬步走了过来,虞非晚这才看清是范长凌。
“二,二哥?”
范长凌冷眼看着虞非晚身上急切地想进去的范莫寒,虞非晚注意到他的视线,脸色刷地白了。
“二哥,大哥他,我,我是被迫的。二哥救我!”
范长凌走到床边,一个手刀劈晕了范莫寒。
他将范莫寒从床上扯下来,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虞非晚慌张地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惊惧地看着范长凌。
范长凌安置好了范莫寒,才又看向虞非晚。
虞非晚快哭了,哽咽地说:“二哥你相信我,真的是大哥强迫我的……”
范长凌端起桌上的汤碗问:“你就是在这碗里下了药?”
虞非晚拼命摇头,却咬着唇没说话。
范长凌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虞非晚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晚儿,二哥是最疼你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虞非晚伸手抓住了范长凌的手。
范长凌并不在意,而是反手将她的手握住了。
“二哥疼你,但前提是你要乖一点。”范长凌的声音无波无澜,“我记得你刚进范家的时候,二哥就跟你说过,你可以当范家的大小姐,也可以骄纵任性,二哥都能包容你。”
“但你不能妄想毁了范家。”
虞非晚全身都在抖,她记起六年前范长凌冷冷地跟她说这话的样子。
但这些年范长凌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范长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虞非晚哭着说:“二哥我不想当什么妾室,当了妾室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的。”
“那你今日对温迎下手,怎么没跟你二哥说呢?”范长凌忽地冷笑一声,“颤声娇本来是你拿来对付温迎的吧,没想到却被温迎反害了一招。”
“母亲和大哥相信你是无辜的,但你怎么瞒得了你二哥呢。”
虞非晚又开始发抖,哭的不可自抑。
“你若是告诉了二哥,二哥便帮你了,可你却自作主张,害了你自己,也害了范家!”范长凌的声音忽地沉了下来。
虞非晚只会哭了,范长凌冷眼看着她说:“明早我会送你出府,你乖乖在别院里待着,等范家人上门抬你。”
“不,不……”虞非晚怎么甘心呢,她哭着求范长凌。
但范莫寒会心软,范长凌却不为所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范长凌强行将虞非晚送了回去,而范莫寒被范长凌扔进了浴桶里。
范莫寒幽幽转醒来,等他回过神顿时脸色大变。
“什么都没有发生。”范长凌开口,“大哥你放心吧,我已经将晚儿送了回去。”
范莫寒煞白着脸,神色非常难看。“四妹竟……”
他说不出来,心中却无法愤怒和厌恶。
范长凌拍了拍范莫寒的肩膀,宽慰道:“大哥,四妹一时糊涂,我已经训过她了。不过在她进侯府之前,大哥别着了她的道。”
范莫寒抬起眼不可置信地问:“二弟,四妹她,她如此……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范长凌笑了:“大哥你呀,还是适合死读书。”
范长凌笑着转身离开了范莫寒的屋子,留下范莫寒脸色几变,一夜未眠。
第二日范长凌亲自送虞非晚出府,虞贞知道了后,哭瞎了眼想阻拦。
但范长凌不为所动,连以往脾性温和的范莫寒也冷着脸,一言不发。
虞贞怒斥:“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不帮你晚儿妹妹就算了,如今竟然冷漠到真的不管她了。”
范莫寒死死盯着虞非晚,虞非晚同样一夜没睡,脸色憔悴苍白。
她注意到了范莫寒的视线,却又像没注意到一样。
“四妹。”范莫寒实在忍不住,将心中的话问出口了,“你在利用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你大哥?”
虞非晚扯起嘴角:“你是我大哥啊,当哥哥的不就应该要帮自己的妹妹吗?你不帮我,算什么大哥!”
范莫寒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四妹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又不是温迎,你以为这句话对我来说有什么作用吗?”经过一晚上的虞非晚,已经恨上了这些见死不救的人。
“我以前不管说什么,你不都是相信的吗?如今妹妹这个可怜了,你为什么不帮我一把!”
范莫寒陡然想到什么,抬高了声音问:“你以前就在骗我?!你以前,装可怜的时候,装无辜的时候……”
“是啊,我都是骗你的。只有你这么好骗,跟傻子一样。”虞非晚哈哈大笑,“范莫寒你真虚伪,还自诩公正。你所谓的公正只不过是被我的谎言,一层层砌上去的。”
“虞非晚!”范长凌冷下声来,眼神冰冷。
虞非晚撇开视线,一时间心如死灰。
范长凌将虞非晚押上了马车,虞贞在后面哭喊着,范长凌也没管。
而怔在原地的范莫寒,脑中似乎被无数的细针扎过,每个细孔都是对他的嘲讽和讥笑。
他这些年学到的礼义廉耻似乎都成了笑话,他过往秉持的原则如今都不复存在了。
脑海中最后只剩下一张清丽的面容,怒声指责他的“不公”,最后扬长而去,再也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