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满眼含泪地往前走了两步,因为太过伤心,她身体晃了晃。
萧琼音下意识伸手扶她。
“……”这双手不要了也罢。
陈最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在他走近的时候,温迎抓住了他的衣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这时萧琼音赶紧退到人群后,暗暗打了自己手背一巴掌。
陈最的脸黑的能滴墨,一双凤眸森寒凌厉,目光落到地面上瘫着的两人身上,顿时起了怒气。
“晋无忧。”他沉沉喊出声,“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妹妹的?”
晋无忧这时才渐渐回过神来,但他根本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面对这句质问,他一头雾水。“陈最即使你是温迎的大哥,你也不能在我侯府如此猖狂。”
他话刚落,陈最的刀就甩了出去。
“啊!”范大夫人吓的尖叫。
鬼狼破空而至,直直地插入晋无忧的肩膀。晋无忧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陈最!”晋侯爷看见这一幕,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他大步走上来,身后还跟着英王一众人。
晋侯爷看看躺在地上痛叫的晋无忧,又看向陈最。他压着怒气问:“赤鹰将军是想在我侯府上杀人吗?”
“晋侯爷若是养不好儿子,本将军可以出手替侯爷管教。”
“这是我们侯府的事。”晋侯爷的一腔怒火难以遏制,怒声道,“你陈最本事再大,也管不到我侯府上来。”
陈最眯起眼,心中蔓延起滔天的杀意。
若不是他现在手中没刀,晋侯爷哪还有余气跟他说话。
但这时他的手臂内侧,被挠了挠。
小姑娘暗暗使了劲,将他的袖子往下拽了拽。
温迎心中着急,她还想着陈最配合她演戏呢。这会儿陈最若真将人杀了,那这戏份不但唱不下去,陈最也会获了罪。
“哥哥。”温迎含着沙哑的哭音,嘴上哭着,手上却死死拽着陈最的衣袖。“他们侯府仗着我无父无母便如此欺辱我,只有哥哥能为我做主了。”
陈最心中泛起奇怪的情绪,下意识低头朝温迎看过去。
温迎的眼睛哭得发红发肿,见他望过来,暗暗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一点都不走心。
陈最:“……”
陈最调动起脸上的表情,含怒说:“哥哥给你做主,你说你现在想怎么样?是杀了晋无忧给你解气,还是……”
陈最的目光缓缓扫过侯府的人,阴森森地开口:“还是将这对狗男女提到城门口,让京城的人都看看他们干出来的好事。”
这话一说,侯夫人站都站不住。
温迎缓缓开口,将心中思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哥,我要和晋无忧解除婚约,从此以后我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这婚约不好解,温迎是知道了。
上一世她名声毁成那样,侯府都没说要解除婚约,而是将她以妾室抬进府里。
如果她贸然解除婚约,就会连累温家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
所以她今日才借虞非晚的手,创造一个解除婚约的理由。
果然晋侯爷沉声说:“温迎这事我们侯府会给你一个公道,但你和无忧的婚约是老一辈人定下的,是温晋两家缔结友好的象征,不是你想解除婚约就能解除的。”
“侯爷的意思……”温迎指着地上的晋无忧,“要我原谅晋无忧?他和我自小便有婚约,但先前他便处处和虞非晚暧昧不清,如今更是滚到一起了。”
“侯爷是欺我温家没人了,所以侯府不管做出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我们温家只能忍气吞声吗?!”
晋侯爷的脸色不太好看,当着众人的面他说:“事情还没查清楚,若真是无忧的错,我一定让他给你道歉……”
陈最嗤笑:“侯爷这话真好笑,他晋无忧算个什么东西!如今他背弃了婚约在前,难道侯爷还要我妹妹大度,容忍他……肮脏至极的身体?”
“不干净的东西就拿出去剁碎了喂猪,一个渣滓也想让我温家收着。我温家女一不嫁渣滓, 二不嫁废物,而你晋无忧占了俩。”
陈最走到晋无忧跟前,弯腰拔出他肩上的刀。沾了血的刀刃泛着森寒的光,陈最冷笑一声又回到了温迎身前。
晋侯爷的脸色黑沉的厉害。
温迎暗暗给陈最竖了一个大拇指。
要论谁嘴毒,当属陈最天下第一。
温迎嘴皮子就算说干了,也没他会说啊。
看看,看看,晋侯府的人被气得都快厥了过去。
晋无忧这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他脸色白的吓人,捂着肩膀上的伤口颤颤巍巍接地站了起来。
侯夫人含着泪,心疼:“无忧……”
“温迎。”晋无忧看向温迎,“你相信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心里想娶的人一直是你。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别人……”
温迎冷冷勾起唇,看向面色煞白,已经没了神的虞非晚。
“晋无忧你的意思是不想对我四姐负责了?”
晋无忧回头看向虞非晚,虞非晚的眼珠慢慢转动了起来,突然哭着说:“小侯爷,我,我……”
她裹紧身上的外袍,楚楚可怜。
温迎这句话一出,虞贞像是被刺到了一样,抱着虞非晚厉声说:“你们侯府欺辱了晚儿,如今还想不负责吗?”
“晋无忧,你毁了晚儿的名声,你敢不负责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侯夫人立马不乐意了,“范夫人话不能乱说,无忧一向清正,从不沾女色。今日这事我看是有人故意贴上来的,想进我侯府的门没有那么容易!”
“侯夫人。”虞贞死死盯着侯夫人,“我家晚儿从小便熟读诗书,知书达礼,从不越矩。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晚儿的温婉和娴静,如今却被你儿子给毁了!”
“一个身份上不了台面的孤女,也敢自认是才女。我看她明明是想攀我们侯府的门邸!”
“够了!”晋侯爷一声大喝,阻断了话越说越难听的两人。
侯夫人和虞贞都不甘心,但看到脸色冰冷的晋侯爷,都闭上了嘴。
人群后的范长凌冷着脸,忽然想起了什么拧起眉。
今日这事透着古怪。
虞非晚在这里,那她的丫鬟呢?
还有刚才来正厅里急急汇报的下人,下人发现了府上的丑事,不想着隐瞒,反而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现在闹得侯府在所有人面前下不来台。
这不像是一个府上下人能干出来的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