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了。
和昌公主面上一喜,往前走了一步。“陈最,我说的是真的。”
陈最挥了挥手,楚骁退下了。
他神色淡淡地道:“公主殿下。”
“陈最人我给你带来了,就是她昨日负责我和温迎的衣服。我从没让她做过伤过温迎的事,不信你可以自己审。”
陈最的目光顺着和昌公主的手指,看向被押在地上跪着的侍女。
侍女整个身体都在颤颤发抖,惊慌的不敢抬头。
和昌公主怒问:“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做的?”
“公主殿下,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做啊。”侍女害怕地想往前跪到和昌的脚下,却被身后的侍卫一把抓住,死死按在地上。
和昌着急,怕陈最误会她,于是阴狠地上前踹了侍女一脚。
“你要是不说本公主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但到那时,你就只剩一张能说话的嘴了!”
侍女摇着头,哭着喊:“公主殿下,奴婢是冤枉的!求公主殿下开恩。”
“你!”和昌公主脸色发青。
陈最走下台阶,走到侍女跟前。
低垂着头的侍女身体抖的更厉害了,畏缩地绷紧了身体。
陈最蹲下身,声音含霜:“是不是你做的?”
“奴婢,奴婢……”侍女惊恐地想往后退,却被身后两个侍卫挡住了。
陈最拔出刀,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冰凉的手指扣住手腕,像是被某种阴冷的动物缠住了脖子,窒息的痛苦,让侍女狠狠一颤。
她想挣扎,却动也动不了,惧的眼泪汹涌地流下来。
陈最缓缓拔出腰侧的刀,寒刃冰冷,将她眼底的恐惧和绝望映照的无处可逃,也将陈最眼底漠然的杀意照的清清楚楚。
她惊叫:“是我!是我做的!”
“你受谁的命令?”
侍女崩溃地哭着说:“我不知道,我,我就是收了百两银子,是一个陌生人给我的。他让我将药粉撒,撒在温姑娘的衣服上,其他我都不知道。”
“贱人!”和昌公主暗恨,一脚踹在侍女的身上,“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来是本公主对你太好了。”
陈最松开手,刀刃入鞘。
陈最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他,他长相很普通,穿着下人的衣服。对了,他,他脖子上有颗黑痣!”
陈最看向楚骁,楚骁点了点头,立马出去了。
和昌看向陈最,“陈最人已经交代了,不是我让她做的。”
陈最道:“不是公主做的,也是公主身边的人做的,有区别吗?”
“陈最!”和昌咬牙,“这人我都押来,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给温迎赔罪吗?!”
“公主殿下这话从哪里说起?”陈最冷笑一声,“赔罪?公主要怎么赔?”
“你还真的要我给她赔罪!”和昌气得胸膛起伏,眼睛都红了。“我是皇家公主,你要我去给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孤女赔罪?!”
“送客!”陈最声音冷厉,转身走向了屋里。
包曲笑着说:“公主殿下请吧。”
和昌红着眼,既愤怒又伤心,转头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侍女上。
“都是你这个贱人,敢背叛本公主!你们将她拖回去,本公主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公主饶命,饶唔唔……”
侍女被拖了出去,和昌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怀揣着一肚子怒火离开了。
她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直奔圣上的寝殿。
“父皇!”她扑到圣上面前痛哭,“父皇你就给我和陈最赐婚吧,让他成为我的驸马。”
圣上怒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哪还有皇家公主的端庄和气度?”
“父皇!”和昌公主满眼是泪。
圣上震怒:“简直胡闹!你是公主,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把皇家颜面往哪放?!”
“可是,女儿就是想和陈最在一起。父皇不是最疼儿臣了吗?为什么不……”
“放肆!”圣上一声暴喝,“你是要命令朕如何做事吗?”
和昌被喝的愣了愣,眼泪扑簌簌地掉。
这时卢公公小步走了进来,圣上皱眉问:“什么事?”
“回禀陛下,二皇子殿下在门外,求见陛下。”
“让他滚回去,一个两个都不让朕省心。”
“是。”卢公公躬身褪下。
和昌眼眶含着泪,只能委屈地离开。
圣上看着和昌的背影,眼神幽深复杂。
*
另一边温迎起身,若青小心地扶着她到院子里坐下。
温迎在屋里待着太闷了,想出来透透气。
“若青,陈最在干什么?”
若青为难地道:“小姐,将军的行踪奴婢也不知道啊。不过刚才包侍卫来说,公主将她的侍女押了过来,还说那侍女就是收了别人的钱故意要谋害小姐的。”
温迎并不意外,和昌要是真的想害她,不会将她叫到身边。
更不会使这么明显的谋害手段。
温迎问:“那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
“包侍卫说还没有,不过将军已经在查了。”
“嗯。”温迎点头。
她微微皱起了眉,放老虎咬她和派黑衣人追杀她,这背后是两拨人。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竟能惹的这么多人动手。
温迎自觉她这个人没什么重要,那便是她的身份了。
温家孤女……是跟爹爹有关吗?
秋猎因为陈最带赤鹰军搜人的事,被迫匆匆停止。
最后狩猎猎物最多的是英王殿下,不过这份荣誉现在也没人在乎。听说温迎在猎场里遭人追杀,一些世家女子们,都不敢出门了。
若青说:“圣驾明早就启程回京了,奴婢待会给小姐收拾收拾东西。”
温迎闷咳了两声,道:“若青你去前院盯着,若是陈最回来,你让他来见我。”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你跟陈最说,他要是不来,我便去见她。”
“小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这么折腾下去,云大夫又要生气了。”
温迎抬了抬手,若青就闭了嘴,不敢多说了。
明日就启程回京了,上一世陈最被和昌污蔑非礼的事,似乎这辈子都不会再发生了。
温迎想在回京前,好好跟陈最聊聊。
她不可能再回范家去。
也不可能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她既然知道父亲的案子有蹊跷,她就不会放弃查找真相。
若青拿来一件毯子给温迎披上,她跑到前院去蹲陈最去了。
温迎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忽然听到几串脚步声。
温迎睁开眼,看到的竟是范莫寒范哲旭,还有虞非晚三人。
她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