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老师…我今天惹您生气了……”
五条悟没有立刻否认,他吃着冰激凌,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因为跑得急到现在还满头大汗的少女。
额头上的印子红红的,一点也没消下去。
“老师没有生气。”他把嘴巴里的饼干筒嚼碎咽下,“那么做只是为了提醒你不要做傻事而已。”
立川悠奈抿了抿嘴没有应声。
‘老师的反应明明就是生气了…’
她站在原地偷偷做着摸索手指上硬茧的小动作,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五条悟的话。
她把剩下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悠奈的术式,不要告诉其他人。”
“其他人?”
“除了一年级以外的其他人。尤其是今天测试的内容。被人知道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的。”
……
五条悟此时坐在车子的后排假寐,不知怎么地又想起了上周的这件事。
也许起因是今天早上汇报工作时,那群老头子颐指气使的态度。
虽然自己照着老样子怼了回去,一点面子也没给对方留,但还是有些不爽。
“算了,反正我都叮嘱了,要是她想自讨苦吃把这件事和某些讨厌的人说了,我也没办法啊……”
“什么?”
前面的司机以为乘客是在和自己说话。
“没什么,是我自言自语,请不用在意。”
现在的五条悟刚从九州出差回来,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达东京了。他坐在后排拘束着伸了一个懒腰,等待回去之后能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
然后他接到了伊地知的电话:
“五条先生!出大事了!”
…
“伊地知,讲清楚一点。”
“立川同学和乙骨同学所执行任务的「帐」内出现了巨大的咒力波动,就像小学的那次…不对,比那次还要严重!”
“你的意思是,里香不受控制的跑出来了?”
“「帐」内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涉及特级的乙骨同学,其他咒术师也不敢贸然进去支援。”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赶回去。马上把任务的具体位置发给我。”
“还有一件事,虽然现在可能不太是时候,但是…”
“有什么就快点说,磨磨蹭蹭的是想找打吗你?”
伊地知在那头吓得一激灵,慌忙把事情交代了:“您之前让我调查乙骨同学的身世,刚刚有结果了。”
……
「一小时前 东京千代田区“平将门的首塚”灵异景点内」
乙骨忧太捏着手中的刀小心翼翼地在建筑内搜索咒灵的痕迹,虽然之前他也跟着大家参与了不少任务,但独自行动的的确确是头一回。
“呼…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不能拖后腿…”
忧太突然一顿,想起来悠奈好像只给他讲了平将门怨灵的事,任务的细节好像完全没提到。
“这次的任务是几级来着?…”
由不得他继续思索,前方不远处已经出现了咒灵。它瑟缩着躲在一株龟背竹的后面,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
“是低级的诅咒。”
忧太将刀拔出,主动朝着咒灵攻去,三级的咒灵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祓除难度,三两下就被解决掉了。
小小成功后的乙骨忧太信心大增,加快了搜寻咒灵的脚步。但直到他走到最上面一层也没再发现任何咒灵的踪迹。
乙骨透过窗子望了望天空,「帐」还在。
‘难道是悠奈那边还没解决完?’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顺着楼梯原路返回,待走到二层时,地面突然伴随一声巨响震动。乙骨心中大觉不妙,于是加快速度。
回到他与立川悠奈分别时的地方时,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建筑不符合常理的相互交错,外置的楼梯和管道顺着地面延伸至肉眼无法可见的高度。地面上的水泛着涟漪漫过脚面,水位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他再次回头看向自己刚走出的建筑时,原来的门口已经变成了一堵墙。
乙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危险即将来临。
“得快点去找悠奈。”
话是这么说,但周围的建筑完全变了样,身在其中乙骨完全迷失了方向。他凭借着记忆快步跑向自己走出建筑的对面位置。
巨大的震动再次传来,这次离乙骨的位置很近。他没走错方向。
可这建筑没有入口,他要怎么进去?
就在他焦急地寻找入口时,周围又涌来了不少低级咒灵,眼前的状况和巨大的动静肯定不是这些低级诅咒制造出来的。他没时间和他们纠缠。
乙骨用咒力制作出了能够使用咒言的工具,这样的练习他在平时做了不少,相当轻松地就摆脱了这些烦人的低级诅咒。
与此同时,建筑“轰隆!”一下破开一个洞,他苦苦寻找的立川悠奈从高处跳了下来。
乙骨跑到稳稳落地的少女身边,大惊失色地询问对方的情况。
“小心点,是特级。”悠奈将人挡在身后,小心观察着建筑上的大洞。
她跳下来后,咒灵并没有立刻追过来。
“特级?!那我们,我们…”
立川悠奈将右手搭在乙骨的肩膀上,安慰道:“别慌忧太。”
此时一道黑影从建筑的缺口烟雾中闪过,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不过乙骨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正面面对咒灵的少年对上了那充满杀戮和狰狞微笑的眼睛。
“悠…”
提醒的话刚说出一个音节,立川悠奈已经做出了下一步动作。
突然失去重心的乙骨被大力推动,身体向右倒去。
当他从地上爬起时,看到的是身体遭到因贯穿伤而鲜血四溅的立川悠奈。
血腥味临近鼻尖,乙骨忧太的脑细胞突然停止工作,大脑无法处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更没办法指挥身体进行其他动作。
他眼睁睁看着锋利滴血的异物从少女的左腹抽离,白色的校服上也溅上了立川悠奈的血。
失去支撑的少女晃悠着倒下,坠落地面前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之后就交给你了,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