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也看了新闻,你和小意真了不起,帮我们找到证据,抓住了害死小意父亲的凶手,让那狗皇帝血债血偿,真的很谢谢你。”
顾文镜一脸诚恳,认真地拍着沈轩的肩膀道。
沈轩连忙摆手,谦虚道:“不用谢叔叔,陈意是我……朋友,这都是我该做的,何况证据是小意亲自搜集到的,这我可不能居功。”
他差点咬到舌头,才强行吞掉了脱口而出的男朋友三个字。
陈意在一旁笑眯眯地瞧着这一幕,感觉有趣极了。
没想到向来巧舌如簧的人也有如此窘迫的一瞬间。
“这礼物……”顾文镜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看着沈轩提着的礼物,疑惑问道。
沈轩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来的路上想好的话在此刻都灰飞烟灭,大脑紧张到一片空白。
陈意见状,急忙上前一步,破罐子破摔式解围道:“爸,实话告诉你吧,我跟沈轩在一起了。”
顾文镜看看陈意,再看看沈轩,顿时恍然大悟,赶紧拉着两人进屋坐:“别傻站着了,进来再说。”
他从厨房端出一杯茶放在沈轩面前,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表情看不出喜怒,问道:“关于小意的事,你都了解多少?”
沈轩深吸一口气,不退不避地看着顾文镜:“叔叔,小意都告诉我了,他其实是Omega。”
顾文镜诧异偏头看了他儿子一眼,陈意赶忙低下头去不与他对视,感到莫名心虚。
顾文镜淡淡收回目光,心想真是儿大不中留,这么重要的事情,说透露就透露出去了。
他继续问道:“你跟小意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们之间究竟是兄弟情,还是爱情,你分得清吗?”
“我当然分得清,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就算以为他是Beta,也从来都没有把他看作单纯的兄弟。”
“说实话吧,是我先动了心思,追的小意,叔叔您别怪他。”
沈轩急忙说道,紧张地攥紧了拳。
看着他这一副焦急的模样,顾文镜不由失笑,这孩子还不忘替陈意辩解,倒是有趣。
“听说你下个月就会称帝,那你跟小意的事情,有什么安排?”
沈轩郑重抬头,与顾文镜对视,一字一句认真道:“只要陈意和您同意,我的登基大典同时也会是我们的婚礼。”
陈意坐在一旁,怔怔地看着沈轩当着他父亲的面许下保证,曾经青涩的脸如今已变得坚毅。
他们并肩走过风风雨雨,自此终于走到家人面前聊起人生大事,婚姻嫁娶,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玄妙感。
仿佛命运早在数年前便写下了轨迹,暗中规划好了一切。
他们注定是要陪在彼此身边,相携走过漫长一生。
顾文镜看着面前这个诚恳的年轻人,眸中泛起阵阵涟漪。
他突然追忆起当年,陈松慈向他表白的时候,表情一如沈轩这般坚定。
他面目含笑,正准备说些什么,门口突然响起门铃声。
顾文镜带着疑惑起身,快步走向玄关,询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不吱声,顾文镜更加疑惑,还是伸手打开门,一道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瞳孔猛然骤缩,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下意识就要拍住门,将来人隔绝在门外。
“文镜……”顾伯山期期艾艾地喊,迅速伸手拦门,制止顾文镜关门的动作,一张向来威严的脸上浮现局促不安,愣愣地看着他。
仔细算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唯一的儿子了。
陈意和沈轩听到动静,立刻起身走到玄关,便看见这样一幕修罗场,两人顿时不敢作声,默默缩成鹌鹑。
陈意从未见过顾文镜脸上出现这么冷冰冰的神情,此刻可不敢上前触人霉头。
“你来干什么?”顾文镜面无表情地质问,黑眸中闪出几缕不耐烦,仔细瞧,其实也藏着手足无措。
顾伯山单手撑着门扉,生怕他关门,半个身子都挤进来,面上堆出笑容,讨好道:“听说孙子要结婚了,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陈意是帝国人,哪需要你这个联邦议长来帮忙了?”顾文镜反唇相讥。
顾伯山愣神,呆呆地说:“可是,小意已经是联邦上将了,我就算是作为领导,也得来慰问一下。”
顾文镜被噎住了,也不想在小辈面前过于丢面子,只得手上卸了劲,恨恨敞开大门,放顾伯山进来:“算了,先进来吧。”
顾伯山大喜过望,像一尾滑不溜手的泥鳅,抓住这个登堂入室的大好机会,迅速闪进房间。
陈意和沈轩两人假装无事发生,迅速倒回去坐回原位,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接下来,沈轩就开始向两位长辈介绍婚礼的具体规划,陈意一向嫌麻烦,不爱插手管这些事情,在一旁悠哉悠哉嗑瓜子,时不时听一耳朵。
谈起小辈的事情,两位大人倒没有最开始那么剑拔弩张,积极地出谋划策,暂时握手言和。
陈意在一旁缓了口气,没打起来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聊完大事以后,顾文镜站起身,温和地对陈意和沈轩说:“你们先在这儿玩一会儿,我和顾议长有话要说。”
说罢,他便对顾伯山使了个眼色,面无表情抬腿走进书房。
顾伯山表情明显有些慌张无措,只知道紧跟着儿子,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像是等待接受审判的犯人。
书房门被关上了,陈意这才收回担忧的目光,看向沈轩,悄声道:“你说,他们两个能谈得拢吗?”
沈轩伸手搂住陈意的肩膀,带着他靠住自己,叹气:“这得看他们能不能放下过去了,一直沉湎于悲伤中,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陈意也忍不住叹气,烦恼地在他的肩头一阵猛蹭:“希望能解除矛盾,和平相处吧,不然,两个人都痛苦,我们也会因为不知道如何和爷爷相处而烦恼。”
“但愿吧。”沈轩轻轻说,抚摸他的黑发,努力宽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