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仙山因为百年前的仙魔大战陨落了多名战将后,凤族仙脉越发凋零了。
这不,先战神遗留下来的凤凰蛋前不久刚刚破壳而出一只小凤凰,凤族举族欢庆,迎邀各路神仙。
天帝天后也派人送来了祝贺之礼。
敖戈跟着师父太上仙君也来参加了小凤凰的生辰宴。
他在无奇山修炼了上百年,太久没有下山游玩了,对于这次助他下山外出的刚出生的小凤凰,还没见面,就自带了好感。
不过,当他跟着师父在朝露殿的巨大花园里看到窝在仙草编织的圆形巢床上的小凤凰时,他就有些嫌弃了。
小凤凰还只是一只无法化形的短毛凤凰,毛发短淡到轻易就能看到她嫩粉色的肌肤。
瞧一眼竟然跟师弟从无奇后山抓来烤着吃的灵山鸡所差无几。
敖戈也只瞧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这是不是搞错了,凤凰长这样?
可周围恭候的仙人显然见怪不怪,甚至拉着凤族的族长畅谈这是千年来孵化最快的凤凰蛋。这小凤凰的天赋绝非一般,会领着凤族走向昌盛的开端云云。
敖戈心里嫌弃,但面上仍旧端的一副沉稳淡定,不动如山,跟师父太上仙君十分相似的神情。
凤族是个万分爱美的种族,不但有最闪亮的奇珍异宝,还有最美的花,最高的树,最甘甜的仙泉。
所以凤族酿出的酒也是最醇厚的,一壶难求。
太上仙君就很喜欢。
太上仙君要在凤梧山小住两日,顺道在此设坛讲法,只要是能进凤梧仙山的仙人都可以来听法感悟自己的道心。
敖戈趁着师父讲法普道之际悄悄溜去下界游玩,赶着法会结束之前再回来做师父听话的小徒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晨曦,在凤族长老赠送了太上仙君三坛美酒后,太上仙君就带着徒弟回了无奇山。
严格说来,那是敖戈与凤族阿朝的第一次相见。
过程不是很美好,但敖戈只要回想起来,心里总是轻松惬意的。因为可以偷溜下界去玩。
所以那只短毛小凤凰即使长得有些不太好看也无关紧要了。
敖戈再见凤族阿朝是在四百年后了。
这时的敖戈不用模仿师父装深沉了,他快成年了,自带沉稳。他也不用一直被拘在无奇山修炼打坐了。
师父让他下山去历练。
敖戈在靠近魔界的混乱黑魔城抓了三个月的妖怪,侵染的丝丝魔气久久不散。
他只得先行离开,后做打算。
敖戈来自东海,最适合他修炼的地方就是待在水里。
为了尽早去除身上的魔气,敖戈就近潜入了黑魔城外的长河水里。
只是他的魔气还没去除干净,天空划过一道长长的七彩尾羽,紧接着嘭的一声,尾羽的主人如一击流星拳狠狠砸进了长河水里。
巨大的水坑扬起的水幕浇的岸边的花草一片狼藉。
敖戈跃水而出,连带着被呛了好几口水的落汤鸡一只。
敖戈提高抓在手中的长尾鸡,正要询问它什么来历时,还没咳个明白的长尾鸡扭头朝着他的小臂弯内侧啄了两口。
顿时鲜血涌出。
敖戈嘶痛一声,另只手扼住长尾鸡的脖子,“何方小妖,胆敢放肆!”
敖戈运灵力游走伤处才堪堪止住血,看来这只长尾鸡法力不弱呀。
“咳咳咳,你这魔头才是放肆呢,放了本仙子!咳咳咳!”
仙子?
魔头?
敖戈压下周身萦绕的丝丝魔气,松开了手。
长尾鸡落地幻化成一个身穿霞彩七色千层姣纱裙的少女,半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好一通咳。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没有用法力去烘干,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来是件上等仙品,即使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也没有湿,不沾一点尘土。
露在裙衫外面的一只脚踝上系着一只小巧的暗金色铃铛。
敖戈认得那枚铃铛。
那是一枚无芯铃铛,平日里只能当作乾坤袋使用。一旦遇上危及主人性命的攻击时,会给主人抵挡一次致命伤害,同时奏响铃铛,方圆万里皆可闻。
这枚铃铛是他师父太上仙君当年送与凤族那只短毛小凤凰的新生贺礼。
是由他亲手奉上的,他记得很清楚。
敖戈再次将目光移到了地上少女的脸,此刻的少女已经不咳嗽了,双眸含水,带着警惕地也正打量着他。
她的眼尾有些薄红,因为刚刚的一通咳嗽,面颊上泛着绯红。
“你是凤族的小阿朝?”
阿朝一愣,眼睛微微睁大又快速扭过了头,“我不是,你认错了!”
认错了?
敖戈上前还要再次确认,少女已经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两步,很快适应过来,跑起来一跃而起飞入云端消失不见了。
她是偷偷从凤梧山跑出来的,就是想看看自己父君陨落时的战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谁知道从没来过魔界的朝朝刚一接触魔气,一时没适应过来身体里的真气乱窜导致她一个不小心栽进了水里。
然后她就被一个魔修给抓住了,那魔修很不简单,竟然还认出了她的身份。
还好她跑得快,只要她不承认,谁能证明她来过这里,还被人看到自己毫无美感地栽进了长河水里。
真真是丢脸。
不过那个魔修到底是谁呢?
周身绕着魔气,她连他的脸都没看清,不然就可以找师兄师姐们来杀魔灭口了。
敖戈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他低头垂眸看了一眼小臂内侧两个圆形的疤痕时,微微勾唇,“凤族小阿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