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影!别伤她!”
苻宗听到捉影的信号立马往这里赶过来了,看到的就是阿姐被拉扯着差点从墙头掉下来。他的心跟着在高空晃了晃,差点要从嘴里跳出来。
他只是让捉影和追风在盛王府守着,看到盛家小姐出现就将人请到自己的别院,怎么会打起来呢。
“阿,吾月,你没事吧!”
朝朝瞪一眼将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黑衣人,又瞪一眼苻宗,没好气道:“你猜!”
一身黑衣紧紧裹出阿姐娇俏的身姿,扎着简单的高马尾,因为空中的翻滚,有一缕被含进了她的嘴里。
苻宗咳嗽一声,挥退了追风和捉影,摸摸鼻子靠近正平复呼吸的朝朝。
“阿姐莫恼,是我的错!阿姐没有哪里受伤?”
朝朝一甩自己的马尾,呸得将嘴里的发丝吐了出来开门见山道:“找我何事,有话快说!”
“阿姐你这是从何处归来?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朝朝捋头发的动作一顿,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怎么知道自己这几天不在府里的。
“你派人盯梢我?”
“我只是想找阿姐说说话,但阿姐却不在府中,所以就让捉影在这里守着。”谁知道一守就是四五天都没见人回来。
朝朝怎么可能交代自己出去了哪里,“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跟着去离宫避暑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让人守株待她。将她打得落花流水,她不要面子的么。
“纪家大爷的次子纪明宿死了,我就回来了!”明面上纪家是他的母族,纪家大爷是他苻宗的舅舅。
纪明宿?
上京有这号人么?朝朝歪着脑袋搜索了一下记忆,完全不记得与这人有关的事情。
苻宗好心解释道:“纪明宿从小身体不好,几乎没在外露过面。”
“哦。”朝朝应了一声,“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苻宗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漠,再抬头时又是温润无害的少年模样。
“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阿姐先随我来!”
朝朝看着不远处位于平康坊的盛王府,跟着苻宗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隔了一个坊间,苻宗带着朝朝进了长兴坊。
“带我来这干嘛?”
苻宗在一所宅院后门,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是朝朝曾见过的追风。
“殿下!”
苻宗侧身让朝朝先进去。“这里是我的一处私宅,进去再说。”
不论是追风还是捉影,她都打不过,朝朝只好认命地进去了。
“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跟我说,不然---”她会打爆他的狗头。
苻宗的笑意压弯了眼角,“吾月想听什么样的大事?”
“想听你上次要说的秘密!”朝朝随口就道。
“好!”苻宗没有丝毫迟疑。
这么好说话?
上次还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呢,朝朝狐疑地转身看向苻宗。莫不是这人又在挖陷阱让自己跳了吧。
这时,外面响起了鼓楼敲钲的悠长声,铛铛铛----
宵禁了。
等钲声终于停下了,苻宗才再次开口道:“说之前还要麻烦阿姐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哪里?”外面已经宵禁了呀。
“就在坊内,隔壁就是!”
大业国实行宵禁制,晨敲鼓暮敲钲,不过夜里宵禁的只是不准人在外面街道上晃悠,坊门关闭后,坊间里还是可以继续热闹笙歌的。
苻宗说着就拉着朝朝往一侧的院墙那走。怎么他要去的地方又是需要翻墙的么。
这个时候也不见捉影追风的影子,难道是要自己带他翻别人家的围墙么。
“阿姐,我们过去吧!”
朝朝以为苻宗这是提醒自己好行动了,于是想都没想地拽着他的衣领子,但他已经不是儿时的瘦弱少年呢,一下没能提起来。朝朝只好改搂住苻宗的腰,运气,将苻宗带上了围墙。
苻宗:---
阿姐刚刚是抱了自己么。
苻宗僵着腰,骑在别人家的墙头一动不能动,仿佛跟墙头融为了一体。
朝朝对他都无语了,虽然苻宗也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衣衫,但白皙高贵的脸在黑衣的反衬下像是会发光一样。妥妥的活靶子嘛。这样怎么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梁上君子?
苻宗正心痒痒,嘴痒痒地想要说些什么,别别扭扭暼向阿姐。就见阿姐低头撩起外衣露出里面一层也是黑色的里衣。
“刺啦”一声,苻宗唰地扭正了脸,不解阿姐想要干什么。这还在外面呢。
他凑过去想要按着阿姐掀裙摆的动作,下一秒他就被一块带着温度的布料糊了一脸。
苻宗:----
“知道穿夜行衣,怎么不记得带个面巾?”朝朝用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黑布料将苻宗的脸遮住了大半。
给他系好临时做的面巾,朝朝率先跳下围墙。虽然天黑了,他们又穿了夜行衣,但这么大喇喇两个人一直跨坐在墙头还是很容易就被人发现的。
猫腰走了两步发现后面没人跟着,扭头一看,苻宗还在墙头骑着。朝朝隔空朝他挥了两拳又跑到墙脚,压低声音催促道:“你杵在上面干嘛,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么?”
苻宗整个人都不会动了。闻着衣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暖香,苻宗脸色爆红,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自燃了。
热得他透不过来气,只想一把扯开糊住他脑子的东西,可手刚一碰到细腻的布料,他又动不了了。
布料像是焊在了脸上,他根本没有力气揭开。
“喂,呆子,干什么呢?”朝朝看了看苻宗挂在墙壁上的大长腿,心想腹诽,这么长的腿该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吧。连跳下来的能力都没有?
没想到他这么没用。
“你往下跳呀,我在下面接着你!”
苻宗混沌的脑子终于听到了阿姐从很远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很久以前,阿姐也是站在树下对自己说过这话。
阿姐还是在意自己的。
苻宗脑补了一阵,终于动了动,大长腿踢了个旋,稳稳落地。
“磨磨唧唧这么久,你这身体不行呀,这几年将锻炼都荒废了吧!”朝朝见他这次终于跟了上来,念念叨叨地率先往前走,“哎,去哪里?”
她差点忘记了,是这个家伙要来的。她贴着最近的一间屋子的墙壁站定,一转身就发现苻宗背着手,扬首挺背的像是在自己后花园里散步。
朝朝:---
一把将人拉到檐下的阴影里,真诚指导道:“这种事情下次就让追风捉影去干,你不适合!”
原来他也就脑子好使,四肢不勤地令人发指。
苻宗暂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直视朝朝,稍稍撤开了一些距离。只要一靠近她,他就会被独属于阿姐的幽香笼罩。
“你怎么回事?傻里傻气的。”朝朝不耐烦了,“来着到底要干啥?”
苻宗喉咙滚了滚,反手指了指他们背靠的屋子说:“先进去!”
朝朝悄悄掀开窗户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没有掌灯。
里面没人。
朝朝二话不说,掀开窗子直接越了进去。
刚要往屋门走去的苻宗:---
他有说过带阿姐是来做贼的么,怎么阿姐第一个反应就是鬼鬼祟祟的呢。见状只好跟着朝朝后面也从窗户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