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朝朝和黄海楠两人之间的古怪连周莹都发现了。
中午休息时间,周莹扒拉着邢朝朝的衣服,朝前排努着嘴,轻声问邢朝朝:“你和黄海楠吵架啦?”
“没有呀!”邢朝朝否认。
“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上午了都没见你们说过话。”平时哪怕作业再多,黄海楠总会时不时回身来聊上一两句。
不正常。
“他应该很忙吧!”
周莹切了一声,“他平时恨不得将眼睛都黏在你身上,能多看你一眼绝不少看一眼的,怎么就今天特别忙了?”
邢朝朝只觉得一直背对她们的黄海楠头更低了。
她偷笑不已。
一直到最后一节课,那五个物理尖子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另外的教室。临走时,黄海楠悄悄对邢朝朝说了今天被调戏后的第一句话。
“如果你喜欢我现在这个名字,那我就不改!你的男朋友永远都是黄海楠!”
说完没给邢朝朝任何机会,人就快步离开了。
邢朝朝:----
邢朝朝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连无幽都不再催她了。
晚自习第一节课结束时,海南岛的黄海南来了。
邢朝朝被喊到教室后门口,看着少年,不解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肚子还疼么?”
“不疼了!”说完,邢朝朝就转身要回座位。
身后的少年一着急,上前两步拉住邢朝朝的衣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理我,我想了一整天了,我不知道做错了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少年姿态卑微,不是邢朝朝想看的。
她甩开少年的手,心中不由叹气:她也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的任务目标忽一忽二,忽有忽无的。
“你回去吧,别来烦我了!”
少年以为邢朝朝这是考虑好了,打算放弃自己,才会让他不要再来烦自己了。
眼看邢朝朝又要从自己眼前离开,一股闷火找不到出口在体内乱窜,他一拳头砸在了身旁的窗户上。
丁零当啷一阵玻璃的碎裂声响起。
邢朝朝吓了一跳,转头看到的就是少年从破了一个大洞的玻璃碎片中收回了自己已经染血的拳头。
“我---”少年看见了邢朝朝被吓得圆瞪的眼睛,火气顿时四散。他只是想发泄一下,一时没注意旁边就是玻璃窗。
他靠近邢朝朝,想要触碰她,可她却不自觉往后退。
少年不甘心,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可是,他手背上的血却顺着邢朝朝的手臂滴滴答答从上往下挂了一路。
米色的羽绒服上红色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一着急,缩回受伤的右手,左手胡乱想给她擦干净血迹。只是把邢朝朝的袖子糊得更脏了。
显然,少年也意识到了。
左手包住还在留血的右手,低垂着脑袋,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只希望朝朝能不要太生气。
“你,你不疼么。”邢朝朝不忍心看他,明明是一个凶悍的狼,偏偏此刻像一直淋雨又找不到家的小狗子。
见他还是不动,邢朝朝提醒道:“你的手要赶紧去处理包扎!”
少年抬头看向邢朝朝,她没有骂他,还在关心他。少年就像一株大型的向日葵,对着自己的太阳扬起最大的笑容来。
“不疼!”这次他没有再试图靠近她,“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我给你洗。”
“不用了。”
“那我给你买新的!”
“真不用了!”
可少年像是没听见似的,“就这么说定了,我赔你新的!”说完老一套地跑人了。
留下一地碎玻璃渣,与坐在靠近窗户边的男生和邢朝朝面面相觑。
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竟然是殷才。
“我来扫掉!”邢朝朝认命地拿出扫帚和簸箕开始打扫一地的狼藉。
“你要不要把窗户上要掉不掉的碎片都弄下来,别不小心划到你!”
殷才跟以前一样,话很少,听她这么说,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小人书,小心地处理着残留在窗户框架子上的玻璃碎片。
扫完地上的玻璃碎片,邢朝朝又拿拖把把地上的血迹拖干净。血迹从刚刚她站着的地方一路碗沿到了教室外面,邢朝朝也就一直拖到教室外面。
打扫好一切,她看着少了一块玻璃的木头窗子发呆。
无幽:“你是不是被他吓到了?”朝朝应该不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人呀。
邢朝朝摇摇头。
无幽:“那你是被海南岛感动到了?”
邢朝朝:“我在想窗户漏风会不会影响到殷才同学看的心情!”
“我在想少了一块玻璃会不会被班主任发现。”
“我在想殷才已经稳坐最后一排的看的最佳宝座了。”
“我在想要去哪里买块玻璃装上。”
她在想很多事,唯独不想思考有关罪魁祸首的任何事情。
太复杂了,她理不顺。
可她不想,不代表有人不往她面前凑。
在班主任还没发现之前,第二节晚自修课下课时,那个风风火火的少年又又又来了。
他的右手已经包扎好了,带着另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块完好的玻璃。
“徐建,去把玻璃按上去窗户!”
“哎,好,海南哥!”
木头框子的窗户,玻璃按上,再在四周钉上小钉子别住就OK了,分分钟的事情。
少年就站在最后一排,双眼锁定已经换了衣服的邢朝朝,只希望朝朝能回头看他一眼。
可,事实总是那么残忍。
他控制不住地走向邢朝朝,坐在周莹的座位上,见邢朝朝没有抵触,他瞬间又想得寸进尺了。
“朝朝!”
“你还有事?”
“没。”
邢朝朝默。
“朝朝!”
邢朝朝手下笔未停,懒得搭理这种喜欢顺杆子爬的少年。
“朝朝,如果,如果你暂时不好意思甩开木头楠,那,那能不能,能不能试着同时接受我呢,”少年说的支支吾吾,可一旦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后面的话就顺滑多了,“我可以只在他不在的时候来找你!”
邢朝朝被少年一通话给雷到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他在说什么,他这是在教她做渣女么?
他这种一看就很霸道的人,怎么能忍受交个女朋友顺带赠送自己一顶绿帽子的呢?
“我没听错吧!”邢朝朝又是一惊,等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原本是想在心里跟无幽说的话,无意识的说出了声音。
少年微垂的双眼里有说不出的哀伤,可他还是朝邢朝朝点点头,“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好,到时候你绝对会甩了木头楠而只选我一个的!”
邢朝朝:---
这少年挺会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邢朝朝捏着手中的笔,死命压住自己想要上手戳死他的冲动。
“滚!我没兴趣批发绿帽子!”
“我---”
“滚~”
少年的屁股下像是有钉子似的,想起又不想起身,自己都忍辱负重答应给她做秘密情人了,怎么还不行么?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他问邢朝朝:“你上次说你的男朋友只能是黄海南,是不是!”
“没错!”
“那木头楠要是把名字改了呢?”
要是改了名字的话,那她还真没办法了。
就在邢朝朝失神的间隙,黄海南又打鸡血似的蹦跳了起来,“记住你说的话,到时候不要再耍赖了!”他要尽快催一催木头楠赶紧去把名字改掉,这样,邢朝朝不就是他的了么。
只要是个正常人知道少年这个想法都会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傻,谁交朋友会只是因为一个名字呢。
可事实上,邢朝朝就是这样选男朋友的。
出发点不一样,可她和少年竟然殊途同归地认同了某个奇怪的观点。
邢朝朝看着再次忽然从眼前跑走的少年时,已经习惯了。
她想告诉他的是,他的想法不会那么容易,因为今天黄海楠刚刚答应过她,他不改名字了。
哎!
这操蛋的人生呀!
处处都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