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域命随从与杜破竹送李君歌,走隐蔽山路,先回长安城,他则与沈皓月扮夫妻,慢些赶路。
李君歌甚至没再同顾谚道别,连夜出发。
沈皓月同李域晨起出发到巴县外,正遇上顾谚回来,想必是进去送李君歌了的。
顾谚惨白的脸色连故意涂黑都遮盖不住,只匆匆同李域说了几句话,便驾马南下去泸州。
沈皓月在马车上等李域回来后才放下窗帘,李域和顾谚此番同时在渝州,绝非巧合,她也不多问,只感慨:“寻常百姓羡慕王权富贵,身在朝堂者却大抵不能如自己所愿。”
“顾谚的心性连我也要佩服一二。”李域在沈皓月对面坐下道,佩服是因他做不到顾谚那样对自己狠,万事皆可抛,他能舍得很多,唯独放不下眼前人。
李域拢紧沈皓月的披风,“路上若不舒服,早些说,别撑着。”
“大夫给的药丸很是有效,应是不再会不舒服了。”沈皓月乖巧地点头,马车内置一张木榻,沈皓月侧躺下,想来是前日夜里在客栈发热又呕吐吓到他了,他们在一个屋里,他几乎一夜没睡。
沈皓月还在担心白清颜的事,眉头皱起。
李域瞧见了,弯腰与她对视,食指抚过沈皓月眉心,“何事叫你发愁?”
沈皓月把话掂量片刻,才朝李域嘿嘿一笑,尽量显得可人道:“有件小事,你先答应我,听后不生气。”
李域再熟悉不过她这番小女人姿态,从前有所求便摆这幅样子,不过倒也无妨,他什么不能为她办到呢。
见李域点头,沈皓月又一笑,才道:“我昨日去见了白清颜。”
李域收回自个的手,原来她要说这个事,他虽是知道的,但她明明知道他不愿她去见许长庚,还偷偷去,昨日也一直不坦言,现在才说起,叫他怎么不生气。
沈皓月撑着身子坐起,“你答应了的不生气,可不能反悔给我摆着臭脸,再说我没见许公子,就那白清颜派人来找我,我才见了她。”
原来不是她自个去县丞府的,他还以为她是去见许长庚,遇上了白清颜,想起她在白清颜面前的话,李域哪还能心里不欢喜的,“你担心白清颜顺着你在巴县的事,查出李君歌也来了?”
沈皓月瞠目,“你怎这么聪慧!”想求人帮忙,自然得先把人夸得心情好了才有机可乘。
李域嘴上说着:“少来这套。”心下美得下意识嘴角扬起。
“我也是为你担心,白清颜要是一并连你和顾谚也查出来,可就不好了。”沈皓月可不怕李域不帮忙,应是他来这里比她更不能为人所知。
李域轻笑,“还未成婚,倒是学会了威胁你夫君。”
沈皓月面颊一红,斜眼睇他,还未成婚,便拿夫君二字打趣她。
知她经不住玩笑,李域好言道:“白太守不会让白清颜乱说,你且放心。”
看来白太守已是他这边的了,沈皓月也就放心了很多,“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刺客了?”
“嗯,”李域轻声道,“渝州境内无妨,待出渝州,我们走水路。”